照片

就从上面的照片开始说起。左边的那个小女孩子是我表哥的女儿，也就是我侄女。不到四岁，活力充沛。右边的两个人是我的堂哥，一个在德国读书，一个在广州工作。今年难得都回来过年。这些年，我们几个堂兄弟聚在一起的机会就很少，再过些年，我的小侄女估计也会离开青海，只不过现在的她还无从了解家乡的意义。

 

旅行

大一、大二读书的时候，放假回家，自己从来是一个人坐硬座。从北京到西宁，窗外的景色在不断变化，山越来越秃，家也越来越近。站台上的冷空气熟悉而遥远。而现在，坐飞机回家，两个多钟头只需一部电影就可以打发，从窗户望出去，就知道了整个北方的苍凉，山还是山。家就在山的那边的那边，远没有北京的喧嚣，当然也没有很多人想象中的青藏高远的静谧。朝圣的感觉，更多的时候，是一种心情，有时候是走到了一处博大的所在，有时候是看到了熟悉的父母亲人。

 

 

每年除夕早上，固定的安排是给爷爷奶奶上坟。坟在山上，所以上坟便是先爬山。山上空气很好，坟便在半山腰。几个堂兄弟和自己的父辈，祭献，烧纸，磕头。一切都很传统。纸灰随风飘散，火气让眼前的景色变得迷离。在心中祝福离去的人们，也盼望着来年可以受到护佑。华族没有神，祖先便是。于是，上坟，就成了朝圣。

 

 

本命年，姥姥给我一条红腰带，让我系些天，于是我遍系着。年龄越大，就越觉得在有些方面，听老人的话，总是没错的。

 

 

春晚当然不是办给我们看的。自然更与心灵的朝圣无关。

 

 

柴旦霞烘，昆仑雪霁，如此奇丽江山。

双峰骈指，直欲摩苍天．

六载烟云过眼，早经惯，边塞荒寒．

欣又是，春回黍谷，暖气嘘人间．

开颜行乐处，稚孙学语，儿女腾欢．

且满斟绿酒，共飨春盘．

珍重相逢不易，待重见，又是明年．

须如月，年年照我，长向草庐园．

 

这首爷爷的词，写在1975年，1969年爷爷被下放海西（青海的一个州），到75年已经是六年光景。一家人去那边团聚，爷爷自然很高兴，写下这首，现在读来，仍然感动不已。

 

现在的自己，差不多与家人也是“珍重相逢不易，待重见，又是明年”，于是想，回家，是一种心灵的朝圣，第一难得，第二可以放下自己，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