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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 个 苦、那 个 痛、那 个 伤

(2008-01-24 10:4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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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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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回家路上都要经过一条很长的地下通道,我说过很多次,是因为我设想有一天有位男士能够站在通道口手中捧着一束玫瑰花,见人就问:“明天会下雨吗?”别人都答:“你神经病!”只有我答:“会下雨!”

     那么我们俩就接上头了。这是电影《玉观音》里的毒贩接头暗号,但拿过来用,也是相当浪漫的。

 

   上海城那么大,但你一天到晚却发现不了几件浪漫的事儿,通道口只有三五个抱孩子的妇女突然会从怀里掏出几张碟片,伸到你脸前说:“黄片儿,要嘛?”,这种问法,即便想买也已经先觉得自己下流了。

 

2、  但,所幸在通道里,每隔一阵子会见到那么一对卖唱的老夫妻,眼睛都双双瞎了,男人拉二胡、女人唱小曲。他俩席地而坐,肩膀挨着肩膀,远看像一小堆灰色的衣服包裹,近看才是依偎的俩人儿。如果你愿意把脚步放慢点儿、放轻点儿,那二胡就拉得逶迤深沉,小曲唱得也是百转千回。你听不甚清楚歌词,但只要你愿意,肯定能听出一个哀伤又专情的爱情故事。

 

   那一对唱歌的人儿。我们穿着高跟皮鞋快速走过,甚至觉得他们不过是从地上长出的小土包,谁会给他们扔两个钢嘣呢? 如果扔了,恐怕要担心身后同样穿皮鞋的会在心里说:“前头这丫真是个sb”。所以你口袋里的手犹豫着,搓了两下钢崩,还是没拿出。

 

     我们常觉得被唤起情愫,是件让人不好意思的事儿。

     如果你恰在地铁通道里遇见一位流浪歌手,唱着好听的许巍的《蓝莲花》,你多想蹲在他前面托着下巴听一会儿。可,顶多顶多的,你听到两句汪峰的《怒放的生命》,就面无表情、眼睛都不瞟一下继续埋头前行。你快步回家,踢掉鞋,冲到卫生间哼了那么几句: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就象矗立在彩虹之颠/就象穿行璀璨的星河/拥有超越平凡的力量”

    哼完以后,如果情绪好,就地哭那么一通,已经相当过瘾了,你最多只能做到这个程度。

 

    幸好,我们的耳朵是无法关闭的,它的功能又如此隐秘。我们能面目如常地行走在街上,同其他人一个模样,但却每时每刻都能听见让我们沉醉的声响:听见不知道哪儿来的鸟语、听见远处人家孩子的啼笑、听见身边情侣的心跳、听见云彩在天上滋滋的跑。

    生活的美好不在于生活,而在于内心,甚至眼睛都不需要。脑袋要不要也无所谓,如果是正常的脑袋就更别要了。

 

3、  我近年来很害怕看那些关于“弱势群体”的文字,俗称“弱势文学”或者“草根文学”。一看到这种文字,我就觉得像被扔到一个龌龊的澡堂子里,水面上飘着一层浮灰,我穿着衣裳站在水池边,看着他们狠命搓洗,要搓掉属于他们的生活、搓掉属于他们的苦乐。

    “我是上帝啊,我是墙壁上的一幅蒙娜丽莎的油画!”我总会有这种龌龊的阅读快感。

 

    有些写作者,迷恋于写令人痛苦的文字,不是因为他们有痛苦的嗜好,或者情感丰富。他们在听见《怒放的生命》后绝不会哭,他们也从两个盲人夫妻哪儿听不见百转千回。他们只是要表态。

   

    表态。

    在我们的一生中非常重要,是我们在每一个阶段给自己砌的一个水泥台,由我们站在台子上发言,宣布自己的立场——“啊,上帝,我是蒙娜丽莎!”

    因为有了这种表态,将能站在他的高台上被颁发某一个现成的奖——比如草根文学家,或者,弱势群体的代言人。

     以上两个称谓比“大美女”光彩多了,可对于我来说,我还是更喜欢后者。

 

4、我其实不反对弱势文学(小姐文学、民工文学、爱滋文学等),但我反对那种令人发腻的悲天悯人的情怀以及刻意营造的苦难意境。

 

    我以前做过一段时间的建筑行业,如果夏天穿着裙子到建筑工地去,楼上的兄弟们就会站在脚手架上对着我吹口哨,一路吹下来,我都快要跟着口哨声跳舞了。我抬头看他们,他们一个个可真够帅的。

    目前我也在一个工厂工作,一到吃饭时间,就听见那些工人一路唱着歌儿往食堂跑,有些小青年还不知疲倦、一路追打。到了食堂仍不消停,索性拿出能播mp3的手机放歌儿,即便可能是《月亮之上》。但你能看出,他们有多么快乐!

     到了春运,他们结伴去火车站买票,扛着军用大衣,在哪儿睡一夜,随地吐痰,脸上冻得干巴巴的,一笑就都是干纹,却不停的笑。如果有个姑娘经过,他们说话的声音都要大几分,好像是要跟那姑娘调情。

 

    瞧,这才是他们的生活。他们才不管和他们八杆子也打不着关系的“弱势文学”呢,他们更没功夫捧着“弱势文学”为自己抹眼泪。

    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有需要面对的艰辛和烦恼,可他们一个口哨都能把烦恼吹没了,我们却还需要花几百块钱去ktv里嚎叫。

 

    我们不妨递过于对他们的微笑,而不是同情;不妨看见他们的快乐,而不是痛苦。遇到艳阳高照的时候,不妨与他们一起蹲在墙根儿晒晒太阳!

 

5、  所以,前阵子有位同志让我根据我在上海十二年的经历写一个长篇小说,有多苦就写多苦,也就是说写成“苦难文学”,从而唤起上海数百万草根群体的共鸣。

 

    这位同志可真扯淡。

    比如万一我写我的初夜,写得那个苦呀、那个痛呀、那个伤呀。我那久违的“手术执行者”看罢肯定会冒出来,说:“你丫造谣!”,一激动还要起诉我毁谤罪。

     我都与他永别数年了,因为要撰写一部“弱势文学”而让他“炸尸”,结果一炸出来,却是一幅老皮老脸的鬼样子,那我可真要那个苦、那个痛、那个伤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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