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xx”这种说话方式流行了多年,当然我说的不是xx,是“最”。郭敬明最近也“最xx“了,当然也不是xx,是小说。“最小说”的潜台词可能是“最牛比”“最文学”“最未来”等等,这是60、70作家们关心的事情,我档次不够。
我对小郭关心的是,(一)这小伙子啥时候能看上去更像个小伙子。虽然作家不需要好身板,史铁生半生蜗居轮椅之内,照样可以胸怀辽远、声震天下。可小郭的“最小说”却似乎还是需要好身板的,作为80后文学的门外汉,我总这么恶意揣测。
我对小郭关心的(二)是,这小伙子是不是在上海长大的。关于这个问题我其实可以去google,但又觉得这么做像个职业作家或者职业郭粉,所以只得再度"恶意"揣测了。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郭后生的外形、做派都像极了上海街头巷尾那些滑溜溜的小男生。“滑溜溜”这个词有点猥亵下流,可我一时间却找不到更适合的词儿。
下面我就解释下“滑溜溜”。滑溜溜是对于神形的抽象描述。褒义的说是精致,贬义的说女人气;嫩的年岁是乖巧,朽了之后便圆滑。
滑溜溜的小男生在上海为数众多,这一定跟海派文化的谨小慎微、脂粉娇气有点关系,但这么说有点故作高深,其实应该更是源于上海家庭中女人占据了绝对话语权。
那位世故半生的妈整日在饭桌上斥责某些人的“港兮兮”和“拎不清”,碗筷敲击间,“侬懂伐?”的质问也再不端敲打旁测的两个男人。久而久之,餐桌上的女人哲学就成为这家庭的主导哲学。儿子被灌输进了许多男人世界的女性技巧,而旁边的老爹已经习惯了唱捧哏。小伙子便就此开始以女人的视觉和思维看世界,混世界,征服世界,也包括征服女人。
而被征服的上海女孩子也总是吃“滑溜溜”这一套的。精致的小杂耍比憨愣的示爱更具有杀伤力,“额想你想得睡不着“的呐喊曾经、现在、未来都不会属于上海。上海小女子的作,从哪里得来,或许又是个学术问题,但其肯定在和小男生的互动中得以发扬光大、世代沿袭。男生女生皆深谙此道,闺女变着花样折腾人,小子变着花样挨折腾。于是,恋爱的小技巧推而广之到其他方面,成为上海男人混生活的惯用方式。
再往后,小女孩成了聪明利落的妻,也开始了新一轮关于“港兮兮“和“拎不清”的传道授业。那早先的儿子混成了爹,也将成为这新家的捧哏。
两个女人培养出了捏着嗓子过活的海派男人,也只需要这两个女人,便打造了一种妇女逻辑的海派处事之道。
余秋雨,在《借我一生》中有一段文字很有趣,略显冗长,但却不舍得抛弃任何一句,全数摘抄出来:
“什么叫“最上海的方式”呢?那就是,这些年全国围着我掀起的一次次大批判浪潮,乍一看几个干将全在外地,但所有的提线者却在上海。全都是上海的市井文人。态度看似温和,全以朋友相称,甚至称兄道弟,小鼻子小眼,低眉顺眼,偶尔挤眉弄眼,却绝不会横眉竖眼。他们时不时在报刊上抛一点闪烁其词的“材料”,作一点阴阳怪气的“规劝”,等到终于引逗出了外地的叫骂声、杀喊声,他们微微一笑,准时下班,在碗盏间发几句超然之论,然后盘算起做小官、赚小钱的俯仰之道。”
好一个“准时下班“,好一个“俯仰之道”。到底是学者,也到底是个上海文人,“最上海”的混世哲学也由此得到最准确的概括。
那么,我这粗枝大叶的家伙也就自不多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