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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蚂蚁一样搬家
(2007-10-31 12:3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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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她都曾是徘徊在钢筋森林里的惊弓之鸟，一有风吹草动，就得挪窝。不同的是，我结婚后，虽成了房奴，但总归有了自己的窝。而她，一家三口，仍然到处打游击，把别人的屋檐当自己的温床。她总说，他们是蜗牛，居无定所。
搬了整整一个上午，简单的物什被倒腾到了另一个陌生的家。吃饭的时候，她一边耐心哄着两岁的孩子，一边数落生活的不如意：生意的破败，老公的不懂事，孩子的出生，婆婆的猝死，这一切，搅得我手忙脚乱，不知所措。尘埃一样的心刚刚落定，搬家的慌乱又惹得尘烟四起。有一回搬家，看着乱糟糟的家什遍地狼藉，我再也忍不住了，抱着孩子放声大哭。
好像那天没哭够，她的眼里又蓄满了一汪亮晶晶。但她硬是把泪水逼了回去。我目睹着她的隐忍和疲惫，一阵心酸。她得有希望之火呀。
于是，我开始了刨根问底：你第一次搬家为了什么。
她有些不解地看看我，还是回答了问题：是因为换了工作。工资有了提高，新租的家就相对要宽敞明亮此。
那第二次呢？
和失恋有关，想换了环境，忘掉过去，期待新的恋情健康出场。
我笑笑，第三次搬家是不是很烦？
她也笑，不是烦，而是恨。邻居有些变态，吓得我仓惶而逃。搬家呢就是为了寻找一个好邻居。
说到第四次，她脸上的温柔，动人心弦。要结婚了，我和自己的旧家什一起被他搬了过去。
还有一次搬家是为了孩子，她说。我不知道这是第几回搬家了，但肯定不是第五次，也不是第九次。这回的家有暖气，在春天一样和煦的窝居里，看孩子蹒跚学路，呀呀学语，我的痛和累悄然遁形。
可是，“春天”并不长久，因房主急着卖房，我们只好另寻住处。
在高层住宅区生活了三个月，我们搬到了都市村庄里。老公说，他已经看见生活了，住高层对我们来说太奢侈。他真的变了，尽管还是不成熟，但知道疼我和孩子，也知道顾家了。
她脸上的喜怒哀乐，因着搬家往事，风云一样变幻着。照她这样说下去，天黑也说不完的。
因此，我打岔说，你发现没，你每次搬家，虽然不情不愿，疲累不堪，但都是为了更好的生活，或是生活正在悄然往高处走。就好像蚂蚁，为了避风躲雨，每次，都要往更干燥更舒适的高处搬家。照这样的方式，日子只会越过越好，越走越高，高到一定程度，有了自己固定的家时，暴风雪雨皆不算什么了。两只蜗牛，自会变成衔泥双燕，飞见炊烟。
她听了我的话，低头想了片刻，便有笑意水波一样，在脸上漾开了。甚至，她的眼底，也漾起了光之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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