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新人的三月三

　　车刚至大新，我便觉着了冷清，店铺关着门，街上行人稀少，车辆廖廖无几。

　　我纳闷于这样的冷清。

　　去买大新到硕龙的车票，被告知，当天仅有的一趟车已发。只好去找小车。跑了一大圈，未果。一问，方知，当天是农历三月三，大新县的扫墓节。司机都回家扫墓了。在当地，三月三胜似春节，春节不一定回家过，但三月三一定要回家扫墓。

　　我恍然，应该尊重当地的民俗，我只好静等。到下午三点，终于等来了一辆小中巴车。司机说，他扫完墓，顺便过来拉一趟人。我趁机和他聊上了，三月三挺隆重的呀。他答，当然了，三月三是壮族人家一年中最热闹最隆重的节日，连学生都要放假的。在我们的观念里，祖先在天之灵是很神圣的。到当天，不管子孙身在何方，都要回来聚，不能回来的，要派代表。

　　在路上，果然看到成群结队的一个大家族在山脚下祭祖，融融的气氛不像是在扫墓，倒像是家庭聚会，祖上便是无声的中心人物。忽然觉得，他们的祖上就像一棵由地下生根，发出生活的树，把子子孙孙罩在下面，不管他们走多远，都还会回来。

    六、越南女孩和香水

　　到中越边境53号界碑处，路停止了。一边驻着越南小贩，一边扎着中国小贩。

　　边境处的中国和越南，没有什么不同。一样的山水，一样的肤色，中国小贩和越南小贩都说一样的广西普通话。

　　中国小贩处多的是假古董，越南小贩的摊位上则以越南香水、香烟、糖果为主。我本无意买东西，只是想感受一下边境贸易。况且，还有越南女孩的热情招呼：美女，美女，过来看看越南香水。

　　我过去一瞅，都是名牌香水。什么香奈儿、B0SS、CD、CK等等一大堆。问价钱，一瓶才要10元。

　　我笑了，定是假货。越南女孩也笑了，这么便宜，肯定是假的了。不过，质量还是不错的，香味也纯正。买几瓶回去，送朋友，多好。

　　实在是无意买，也就无意的砍了价，十元钱三瓶，如何。

　　女孩忽然对我灿烂一笑，说了声，BYEBYE。她这招儿，真令我猝不及防。

　　我再到别的摊位看香水，竟受到了同等的待遇：灿然笑容和一句BYEBYE。他们好似商量过一样，团结的连语气都如出一辙。

　　我只好去看别的东西：香烟。正问价钱呢，那越南女孩又喊我，美女，过来，10元钱三瓶香水，给你。

　　我倒要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掏出10元钱，说，香水拿来，给你钱。越南女孩狡黠地笑了，美女，急什么呢，要买香烟吗？ 一盒8元，你买一条，三瓶香水10块钱也卖给你。

　　我逗她，你这是间接的肥赚啊。她伶牙俐齿，哪里有赚呢，10元钱买三瓶香水，你才赚大了呢？

　　我继续逗她，我不要香烟，只要10元钱的三瓶香水。

　　越南女孩再次对我灿烂一笑，BYEBYE。我礼尚往来，也说了声BYEBYE。

　　到53号界碑，都要与之留影的，我也没能免俗。站在界牌前，刚调动好情绪，便听到了越南小贩的起哄声，美女，你照相好丑啊。美女，你笑的好难看啊。

　　我知道他们在故意气我，但表情还是有了些许的不自然。这时，我听到了越南女孩的笑声，美女，你笑起来很好看的，不骗你。

　　我的笑容哗然绽放，刚好，被镜头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