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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郎才尽的历史疑云

(2023-12-26 08:4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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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江郎才尽的历史疑云

江郎才尽这个成语在中国已经流传的一千多年,似乎从来就没有人怀疑过它的合理性与正确性。借用一个《狂人日记》里的问题:从来如此,便对么?长久以来,我们经常听到的另一句名言是千古文章未尽才,都是说某人之才未尽,还没听说哪位我们熟悉的人才尽了,除非他本就无才。就连粗鄙如我,似乎也没感到自己已经才尽思竭了。这大约是可以用常识来判断的事情。一个人除非进入了老年痴呆状态,否则即使进入了精神疯癫状态,也不会影响他的才华横溢。尼采就是一个典型的例证。他的很多著作都在发疯以后写的,而由他的妹妹帮助整理出版的。而就江郎本人江淹而言,他是那个时代的文化翘楚,南北朝时期著名的文学家,年少时聪慧异常,六岁能写诗,是远近闻名的神童。他擅长写赋,《别赋》、《恨赋》更是绘声绘色、脍炙人口,千百年来被奉为经典之作,与鲍照的《芜城赋》、《舞鹤赋》并称“江鲍”。《神雕侠侣》中杨过自创的功夫“黯然销魂掌这个名字,就是金庸取自江淹《别赋》中的第一句,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宋顺帝升明元年(477),江淹开始升迁,被委以重任,官至尚书驾部郎、膘骑参军事。后来他官运亨通,历经三朝,被历代帝王所重用,萧衍建立梁朝后,江淹很受梁武帝重用,官至尚书左丞,一时权倾朝野,到达人生顶峰。后来给江淹戴上一顶才尽帽子的首推钟嵘,他也是梁朝人,所著《诗品》一书中有这么一段:“文通诗体总杂,善於摹拟,筋力於王微,成就於谢朓。初,淹罢宣城郡,遂宿冶亭,梦一美丈夫,自称郭璞,谓淹曰:‘我有笔在卿处多年矣,可以见还。’淹探怀中,得五色笔以授之。尔後为诗,不复成语,故世传江淹才尽。”这段说辞近乎扯淡,怎么可能以“五色笔”被索取而才尽呢?《诗品》的这一段还有一个微妙之处,他称江淹为“齐光禄江淹”,这是前朝官衔,而事实上江淹还是梁朝的“尚书左丞”,是他的本朝同僚,可能还是他的上司,这就是否认了江淹在本朝的存在。《南齐书·百官志》说南齐设光禄勋、左右光禄大夫、光禄大夫、金紫光禄大夫,不知钟嵘指的是哪一个,但历代光禄的职责都是“掌宿卫宫殿门户”,大约相当于清朝皇帝的带刀侍卫,肯定不是朝廷重臣。钟嵘为什么给他安了一个前朝的低级官衔而不提本朝的尚书左丞?我们不得而知。其中必有一些过节不便明言。由此可知,钟嵘的眼光与人品也未必靠谱。此外,对于陶渊明的评价也仅仅把他列在中品显然过低,在此就不展开了。这个明显的破绽可惜没人关注。而后来的研究者顺着钟嵘话头发挥,竟然还得出了江淹的官做大了地位日渐显赫,没有了早年那种忧愤情怀,因而失去了创作的动力,这个更是无稽之谈。只要看一下钟嵘《诗品》便可知道,那些诗人都是清一色的官员身份,哪有什么渔樵出身的布衣诗人?也没听说哪个高官搁笔不写诗了。因此,有关江郎是否才尽的公案应当给出重新阐释。

我以为,要还江淹以历史的公正有以下三点因素必须考虑:

第一,是诗学理念的不同,因而受到诗坛大佬打压。在南齐永明年间(公元490年前后)诗坛发生了一次关于诗歌格律的大辩论,正方是所谓的“竟陵八友”,倡导“四声八病”说,以沈约、谢朓和梁武帝萧衍为代表,其中沈约是国子监祭酒,相当于今天的北大校长,为高官大佬。萧衍则有皇帝之尊,所以正方气势如虹,口气强硬。辩论的结果可想而知:永明体的流行。反方则江淹、陆厥,钟嵘为代表倡导“古风意境”说。随着“四声八病”说的胜出,导致“古风意境派”受到压制。从长远看,虽然诗歌声律规则为诗歌艺术开了新局面,但把艺术形式僵化为单一的模式毕竟并不可取。事实上李白的古风自由体要比杜甫的严整格律体更具审美特性。江淹当时站错了队,所以才被主流批评视而不见了。

第二,是个人恩怨的作祟,因而被钟嵘给了“差评”。钟嵘与江淹在辩论中本是同道,江淹任国子监博士的时候,钟嵘正在国子监,受江淹的熏陶很多。但他为什么无端抹去了江淹的文学成就,今天看来还是一个谜。我的猜测是他被沈约、萧衍招安了。永明体的强势使得一批持相反观点的文人受到压抑,不再写诗,造成广泛影响。其中最有名的是陆厥早逝,江淹封笔。钟嵘也曾有意投靠沈约,“嵘尝求誉于沈约,约拒之。”钟嵘对沈约很不满,等沈约逝世后,钟嵘撰成《诗品》,把一代名公巨卿沈约置之“中品”并加贬斥。可知钟嵘的评骘并非完全出以公心。

第三,是道不同不相与谋,因而远离江湖拂袖而去。在永明体一家独大主导的环境下,这种评论可想而知,出现了律独尊的“一边倒”,古体诗赋陷入了困难境地。江淹毕竟是大诗人,不愿意阿谀奉承望风转型,这不仅是他的诗歌风骨,或许还因他以前的诗坛崇高地位和成就所致不肯屈尊。江淹的诗歌主张与永明体格格不入,文学地位日益尴尬。终于,他写出最后的《杂体诗三十首》,并为之写了一个序言,发泄个人的不满:“吾本素官,不求富贵,今之忝窃遂至于此,平生言止足之事,亦以备矣”。然后就此封笔。这或许就是他对当时文坛悲壮的告别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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