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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思唐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去找洛兵了。可是没多久，他们就再次见面了。

只不过，这次，是在他的门诊室内。他让护士们出去。她褪下衣衫，他的手轻轻地触摸她的乳房，她的呼吸无法做到均匀，她的目光带了一点毒。

她说：反正它们也要离我而去，从前你还算喜欢它，就让你来动手吧！

洛兵的目光落到谢思唐瓷一样的面颊上，清晰地说：你别再闹了，你根本没得乳腺癌。

谢思唐把身体粘粘地贴过去，洛兵狠狠地推开她，转身出去，叫了护士，喊下一个病号。

他对她的身体也不再有兴趣了，是的，他真的不要她了。说不要就不要，男人的心狠起来，还真是八头牛也拉不回来。谢思唐出门时，洛兵很专心地问一个老太太病情，那声音与神态让谢思唐觉得似曾相识。情份没了，连他的病人她都没资格做了。

    江萍萍说：思唐，这爱情不在了，就像花离开了枝头，无论再怎么努力，你们都回不到从前了。

    谢思唐狠狠地吸了一口三五烟，把自己陷在烟雾里。半晌，她说：如果我死，他会为我难过吗？

    江萍萍说：切，你死，他只会觉得没跟你在一起，是件最英明的事情。我担保，他不会为你掉一滴眼泪。

    聪明的谢思唐何尝不明白。但是，她闭上眼睛就想起他，他忧郁的眼神，他要她时身体爆发出火花一样的声音。还有，他说我爱你时鼻子上微微皱起的纹路，她统统记得。

    谢思唐最后一次去找洛兵。等在他门前，看着他拥着一个青涩的女孩埋走进来，看了她，他对那女孩说：你先回去，等我电话。女孩乖乖地转身离去。谢思唐想，或者她还不爱他，不然，她会看自己一眼，眼里充满了仇恨。

    谢思唐坐在洛兵对面的沙发上。他们从没这样面对面坐在这屋里过。从前，总是他拥着她，两个人恨不得不留一点缝隙，他把她吞掉。

    谢思唐问：我只问一件事，从头至尾，你有没有爱过我，哪怕一点点？

    洛兵说：你认为这重要吗？

    当然重要。我只求你最后这一件事。

    爱过，但是那爱很短暂，像流星，倏地就划过去了。后面的只是厌烦，我讨厌你无休无止地纠缠。从前你不是很玩得起的嘛？

    谢思唐起身，拿起包，说：谢谢。

    6

一年后，江萍萍去洛兵的医院做体检。在快检查完时，洛兵问了一句：“思唐……她还好吧！”江萍萍面无表情地答了一句：“死了，乳腺癌，拒绝治疗！”

洛兵手里的笔一顿，在体检单上划了长长的一道。她来找他时，他只把她当成了甩不掉的情人，而没把她当成病人。

或者哪一天，他也会遇到生命里的那一劫。爱或不爱，宛若花在枝头，开了，落了，都是没办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