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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齐眉儿合租房子的建议是可平提出来的。他开玩笑说:“那个齐眉儿名字清秀,却是标准的工大女生。个矮,胖墩墩的一副可爱模样。梳着齐耳短发,像极了樱桃小丸子。和这样的女孩同住,你就不用担心她抢了我呀!”七七就笑,“你倒是挺想让人抢的吧!若是遇到敌人,人家不用美人计,你都建议人家用吧!”可平举起手:“我向党组织保证,我是坚定的革命者,只忠于岑七七一人。”“拉倒吧,你!她不抢你,我赠送,行吧!”“你敢!”两个人笑笑闹闹把家搬了。
那个齐眉儿果然是个小丸子一样可爱的角色,大大咧咧,口没遮拦,七七一下子就喜欢上她了。
两个女孩一见如故,叽叽喳喳个没完,倒把可平扔在了一边。可平就叹气道:“早知道我就跟你住得了,干嘛找这么亮个灯泡啊!”七七红了脸,回头瞪安可平。“安公子,现在晚喽!”眉儿一进门就给安可平免费送了个外号。
眉儿搬出一摞画报给七七看,“这些都是他拍的,看,棒吧!他要当中国的路易斯·马丁!”这个他是眉儿的男朋友李思然。“路……路易斯·马丁是谁?”可平问,“是《国家地理》的一代宗师啊!”“呵呵,我只知道路易十六!”可平是学工的,除了那些程序外,最懂的就是七七了。懂七七吗?也未必。
七七翻那些画报,一会是烟水朦胧的乌镇,一会是秀丽如画的凤凰小镇,这个叫思然的男人有着怎样一双眼睛呢?那样的水波韵致在他的镜头里都有了别样的风姿。
眉儿说她和思然是青梅竹马,然后神色黯然,“这年头最要不得的就是青梅竹马!”“为什么?”七七问,“会审美疲劳呗!”眉儿吐了下舌头,“反正不管,在他没找女朋友之前,我就临时顶替了,哪怕一会也好。”说得七七都有些心酸了。万事不放在心上的眉儿也有一段心事的。
某一日,七七回家时,客厅里坐着个男人,书卷气,挺拔。这就是李思然了。眉儿花枝招展地从屋里跳出来:“介绍一下,这是岑七七,这是李思然!”“我知道,中国的路易斯·马丁!”七七笑着伸了手。思然伸出手,他的手纤长干净,很少男人有那样一双手的。拿起相机的样子一定很帅。七七略略有些走神。“名字很特别!”“嗯?噢,七月初七生的,爸妈就偷了懒!”他的眼里含了笑,“七七!”他又叫了一遍,仿佛很好玩的样子。
“思然,你不知道,七七来自鹤乡,你常说人杰地灵,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看我们七七像丹顶鹤吧?”眉儿说话总是无喱头风格,一会这一会那的。“哦?那你一定知道很多关于丹顶鹤的故事喽?”思然挑起眉,细长的眼睛很亮。
七七就讲起了鹤,说起鹤时,七七就像进入了自我的世界。十岁时,七七见过一次鹤的生离死别。七七和爷爷在苇塘里走,突然就听到猎枪响,一只仙子一样美丽的丹顶鹤应声落下。就在同时,另一只鹤哀鸣着飞起来。爷爷大声喊:“畜生,你出来!”苇塘一片寂静。那只鹤不停地飞起落下,仿佛想唤醒伴侣。可是,那只丹顶鹤再也不会醒来了。七七跑上去抱起它,和爷爷一起把它葬了。七七和爷爷离开时,那只孤鹤就站在爱侣的坟头,不停地哀鸣着,那声音七七至今都记得。七七说这段时泪光闪闪的,思然轻声说:“或许我会去拍丹顶鹤的!”七七看了看他,突然觉得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很熟悉。
叫了可平,四个人一起吃饭。饭桌上,可平和眉儿话多,抢着讲听来的笑话。七七听了就笑,思然很少笑,但也很专注。七七问他:“你们天南海北的跑,有趣的事一定很多!”“我把有趣的事都放到镜头里了,所以人就枯燥了。”七七很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这样的男人会枯燥吗?七七一不小心也喝得多了些,就给大家说鹤的故事。说得高兴了,眉飞色舞的,还学着鹤跳舞。那时的七七就像是只丹顶鹤,轻轻一扬眉就把人迷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