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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池(2)

(2007-02-03 23:28:18)
分类: 半糖主义

城池(2)

 

2

    他的妹妹曾子宁是苏微央最好的朋友。很小时,见到他,微央就会低了头,红着脸叫一声哥。他有些爱理不理,却转身把冰箱里的西瓜草莓放在她面前。子宁噘着嘴说哥哥偏心,她说:微央,你知道吗,我哥日记里写着,苏微央是最配得上“清风晓月”这四个字的女孩。微央抬头看他,他的目光躲闪了出去。她红着脸笑着打子宁,心里却是甜的。

苏微央18岁时,他已大学毕业,落到了人群里,寂寂无名。有过一个胖胖的女朋友,穿得花红柳绿。有一次,微央装作很漫不经心地跟子宁说:你哥的眼光很奇怪。子宁瞥了她一眼,说:不奇怪怎么办,就他那样,要才没才,要貌没貌,还想找啥样的?

就是那一句话,微央把子宁订成了现实主义。爱情这件事,可以凑合的吗?

不管怎么样,苏微央风摆杨柳一样丰盈起来。走在校园里或是街上,回头率在一点点攀升。再去子宁家,见了他,越发觉得他萎缩起来。他爱看战争片,爱看NBA篮球赛,但那些热闹更衬托出了他的寂寥。他看电视时,他的女朋友就坐在一边织花花绿绿的东西。微央想:这些若是穿在他身上,可惜了他那双温暖的眼睛。

那一次,微央跟子宁八卦,说着说着说兴奋了,华仔伊面成了她们邻家哥哥,每一个小细节都搬出来说。直到一个闪电划过窗,微央才想起早该回家了。

拿了子宁的伞站在了雨里,街上几乎没什么人了,微央的心颤了又颤。小心翼翼地绕过那些兴灾乐祸大眼睛一样的水泡儿,路灯越发暗了下来。微央听到身后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心悬到了嗓子眼,她听到身后轻轻地喊:别怕,是我!

微央站在雨里,心一下子有了着落。是他,他替她收了小花伞,举着大黑伞。第一次离得那么近,他的身上有淡淡的果香,混在潮湿的空气里,很好闻。两个人像在路上跳芭蕾,却并不说话。微央握着他举着伞的手,心里竟像是落了阳光。

后来,很多个雨天,苏微央都会想起那一幕。走到她家楼下时,雨水顺着微央的前额往下淌,他伸手帮她擦了一下,然后说:回去喝点热茶,好好睡一觉,别感冒了。

他的手纤长,抚过她的头时,感觉通过她的皮肤传到了心里,那是很小很小电的火花吧!

微央很想抱一抱他的,可是,他转身啪嗒啪嗒地消失在茫茫雨水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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