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半糖主义 |
在夜市淘来一条紫色的碎花裙子,周一穿去上班。一进幼儿园,当当就跑上来对我说:“金老师,你今天好漂亮!像……”“像什么……”他歪着脑袋想,我歪着脑袋等。
“像一根海带!”我笑翻了。原来,我像一根漂亮的海带。其它的孩子也围上来,七嘴八舌的发表他们的意见。于是,周一的早晨,站在明媚的阳光下,我变成了紫藤、紫罗兰、紫贝壳,甚至是紫色的妖精。肖耳更是小大人似的说:“金老师,我不喜欢你穿紫色,我觉得你穿白色好看,像白雪公主。”我说:“好,那老师明天就穿白色。”接着就有孩子嚷,说喜欢我穿红色,因为像超人。
我拍手叫孩子们回到座位上,我说:“颜色是凝固的,那么谁可以用舞蹈来表现它呢?”
当当第一个举起了手,动作夸张恐怖。他跳完了,瞅着我,我扬起头,说:“我猜着了,黑色!”小家伙跑过来亲了我一下,说:“老师,你真是冰雪聪明啊!”
我简直被孩子们的想象力震住了。色彩从孩子们的指尖神情中流淌出来。我情不自禁地跟着孩子一起跳着、笑着。
原来幸福是那么自然而然的事,快乐是那么自然而然的事。它们与金钱无关,与包装无关,与复杂的人心无关。快乐幸福都是最单纯简单的东西。
当初很多人都认为我疯了,放着高级写字楼的精致白领不做,高薪不拿,跑到这间“大拇指幼儿园”当孩子王,图的是什么呢?
我没有说。从大连理工大学外语系毕业,我成了外贸公司里最时尚的奥菲斯小姐。忙时像个陀螺,闲时,逛名牌店,买价格不菲的衣服鞋子,把自己包装得像豪丽的糖果。穿着新衣去上班时,忐忑地等待着挑剔同事的评论,或者正撞上穿着更昂贵衣服的同事,自己完全被忽略,整个人一整天都会很不舒服。
更让我难以忍受的是办公室里的人际关系。上司的一个眼神、一句含混不清的话都要琢磨上半天,那样的脑力劳动,让我身心疲惫。
我喜欢看几米的漫画书,喜欢像小披风小蝴蝶那样自由散漫。小表妹学跳街舞,拉了我去。我扭捏着不肯,小表妹说:瞅你,才多大,就老气横秋的。那天,一个一个舞步学,居然跳得很尽兴。我想:如果不长大,有多好。如果可以像这些孩子一样心思澄明,不问滚滚红尘有多好。
朋友说我有遁世思想,我倒没想那么多。只是我喜欢校园,喜欢小孩子花一样的笑脸和傻乎乎的问题。
去大拇指工作,很偶然,又很必然。小学同学聚会,与闻静相见甚欢。她师范毕业后在大拇指幼儿园当幼儿教师。她讲的小孩子的趣事我觉得亲切又好玩。于是,没事就跑去她那玩。渐渐地,金姐姐开始教孩子们跳简单的街舞,孩子们对我崇拜得五体投地。而我,快乐得像得了小红花的孩子。
我没有复杂的心机应付公司里的人事,也没有对物质很强烈的渴望,我只希望自己能够做让自己觉得快乐的事,就这样,我辞掉了外贸公司的工作,脱掉了名牌的包装,当上了会跳舞的孩子王。
有从小练舞蹈的底子,再加上英文专业,我能教孩子的很多。当然,我也跟孩子学到了很多。偶尔说句孩子气的话,自己就把自己逗笑了。一年过去了,朋友见到我,说我越活越小了。我说我永远是神的孩子,拥有一颗童心,简单纯净,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