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是凌晨3:04分,打开电视,又是“超级女声”,不禁想起自已去年写的一篇关于此一文化怪胎的专栏文章,贴此存照,观点依旧,新一届“超级女声”的登场,正好印证了本文的最后一句话:
超级女声,时代的超级笑话
以美学的彻底沦丧为标志,“超级女声”为中国知识界的最后一批自甘堕落者提供了一个绝妙的平台,尤如过去专供人们吸食鸦片的床榻,给人们带来一种醉生梦死的集体堕落的快感。
“超级女声”最好不过地诠释了“娱乐至死”的后现代理念,是娱乐民主乌托邦、双性恋者、劣质校服推销商、牙套少女、双拇指骨质弯曲患者、手机短信发送狂、职业娱乐捉刀人、专职形容词使用人、狗仔民兵的一次生理上的宣泄性文化暴乱。
本来逐利当然是商人无可厚非的本性,作为一种经济文化形态,“超级女声”在商业上的诉求有其合理性。但是有如此之多的传媒精英、前先锋文化消费者、幻觉意义上的前地下音乐精神领袖、朋克基地组织代言人、前卫名词的话语权柄人、知识洁癖患者、同样是幻听意义上的乐坛弹丸之地新一代指点江山者,几乎是众口一词,以计划经济时代参加义务劳动的激情自费为此一商业行为歌功颂德,进而邀功献宠,极具媚态和丑态,宣告了中国知识界独立人格和立场的全面沦陷,这才是我所认为需要警惕的时代病态文化的根源所在。
“超级女声”一夜之间仿佛成了娱乐圈的“神六”,那些性别特征模糊的新宠们乘着名利的火箭被发射到虚空之中,当她们载“欲”归来,在传媒的精心设置之下还以为自己是从外太空返航的一堆娱乐宇航员。
在这个从孔子之后就不再有艺术教育传统的国家里,国民先天就缺乏对信仰和美学的双重敬畏,所以什么人都敢在喝高了之后在卡拉OK的包间里以歌唱的名义毁掉他所熟悉喜欢的歌曲和歌手。在无知者无畏的短信爱好者和无耻者无聊的评委们的双重恶作剧下,一群本来单纯并且无辜的少女和准少女们被迫象殖民时代的非洲女奴们一样被编好号、排着队在电视上逐一亮相,被娱乐时代的所有偷窥欲爱好者所围观、所消遣,他们不是从音乐上,而是从对传统美女标准的叛逆心理出发,借助短信文化的泛滥和出于收视率需要的评委品味的故意低俗,利用女性的容貌、身体以及性的特征来刺激消费,将女性物化、商品化、工具化,把女性当做花瓶、玩物,构成了本世纪之初围观人数最多、恶性影响最深远的一起文化暴力事件。
有识之士早就忧虑到这个世代的基本病症:日益普世的男女平等理念已消除了对女性的伦理暴力,日臻完善的妇女权益保护也在渐进地消除身体暴力,可一种新的暴力形式正在潜滋暗长,侵犯着女性的人格尊严和价值,耗散着妇女解放的文明成果———那就是美女经济包含着的文化暴力。
这种以商业、娱乐和时尚的名义进行的“软暴力”行为,以在文化暗示中误导女性,文化压力下塑造女性的形象焦虑,文化霸权下边缘化女性的身份为基本目的,从而使祖国妇女和准妇女们自觉或不自觉地扭曲着自己的价值观:歧视劳动和知识,寄托在形象上过多不切实际的期待,偏离了依靠勤奋学习和刻苦钻研取得成功的正常途径,欢欣鼓舞、争先恐后地退化为男权阴谋下的一种观赏性动物。
这个被声称为“平民化的造星运动”的女声拍卖活动,以女性形象上的自我强迫涣散了女性的创造精神,更以男权化的文化霸权贬低着女性的独立人格。男人和女人的关系正日渐成为观赏与被观赏、消费与被消费的关系。
“超级女声”之所以构成时代的超级笑话,它的推波助澜者正是这样一些心怀大恶、渴望看着别人生理堕落从而达到自己心理堕落快感的所谓知识人群。中国的所谓知识界,除了靠变卖祖上的一些精神遗产混吃混喝之外,早已沦落为这个泛娱乐时代的丧冢的乏走狗,早已丧失了置疑现实的勇气和责任,他们在合谋推毁女性独立人格之前,便早已将自己的独立人格和思想抛到九霄云外了。
正所谓一个芙蓉姐姐倒下了,千百个“超级女声”又站起来了。而且,随着祖国妇女和准妇女们对于商业、娱乐和时尚陷井识别能力的日趋低下,我坚信,一场以更彻底推毁女性独立人格为目的的更大的文化暴力事件正在毫无疑问地酝酿之中,也更在无聊看客们的急切期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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