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动，我不喜欢运动的。”

“就像你只喜欢语文和数学，对其它学科不感兴趣一样？”最近我和他说话一直带着刺，直指他的软肋。伤口不能总是藏着掖着，那样只会化脓感染，要暴露在阳光底下杀菌消毒，才能好的快。

“嘿嘿……”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是抱以憨厚的一笑，带着他特有的表情。最近一段时间，他脸上的笑容可是日渐增多啊，从一个侧面也反应了他正在变化中，学校更像是他的家，让他感到安全、感到踏实、感到稳定。每一个周五放学，看着小金和他母亲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拥挤的人群中，我总会想：今夜，这孩子又会住在哪？

“在以前的学校你体育课都做什么？”

“就一个人玩，或者坐在边上，我喜欢安静。”

“老师也不管？你总得参加体育锻炼吧？”

“不管的，老师让其他人不要理我，他们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玩，没人打搅我很高兴。”说着他脸上还真表露出高兴的神态，“有时候上其它课也是这样，我要高兴就可以从教室出去，自己到操场上去玩，也没人管。”

“那你老师都怎么和其他同学说的？”

“就说我怪，大家别理我。”

“你原校老师怎么可以这样说呀，这是不对的！这话你怎么知道的？”

“其他人告诉我的，没什么不好，老师，没人管不好吗？”他居然反问我，“我真的喜欢这样，可以想干嘛就干嘛，不像现在。”

“可以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逃避现实，对不？”我盯着他突然发问道：“现在怎么了？”

“现在学校里规矩太多，而且你管的也多，什么都管，吃饭啊、睡觉啊，还有……”他没有回答我前面一个问题，躲闪着我的眼神。

“你不习惯？”我打断了他。

“有一点吧……”

“你觉得你怪吗？”把问题抛给他，即便今天的谈话没有结果，也要在他心里泛起涟漪。

“……”憨笑变得尴尬，他甚至都没有思考，就明白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如果说自己不怪，那么他就和别人没什么两样，别人在学校里能办到的事情他一样应该办到，比如个人服从集体、比如吃饭就寝动作迅速、比如参加体育活动、比如学习不偏科等等；如果说自己怪，他知道我会把他所有的怪异一一剖析，让他从自己的世界里跳到现实中，这是他最不愿意做得事情。总之，他得改变，为自己的将来改变，他知道过程会痛苦，所以他又一次选择逃避，选择沉默。这家伙门儿清着呢，而且一点不笨。

“看着我，小金。”我不难为他了，今天的谈话只是我众多次的铺垫之一，我并没有想着会有结果。“徐老师在和谁说话？”

“我。”

“你怎么知道？”

“这只有我们两人。”

“因为我看着你的眼睛在说话，所以也希望你说话时看着我的眼睛，这是尊重！明白了吗？”

“嗯!”他使劲点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