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
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
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 只是当时已惘然。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锦瑟呀,你为何有这么多条弦?你又为何会发出如此哀怨的音律?聆锦瑟之繁弦,思华年之往事;音繁而绪乱,怅惘已难言。抚琴而心不在,听琴而无人弹。所设五十弦,正为“制造气氛”,烘托内心之感受,以见往事之千重,情肠之九曲。欲忘不能,欲罢不得。
佳人锦瑟,一曲繁弦,惊醒了诗人的梦景,不复成寐。锦瑟繁弦,哀音怨曲,引起诗人无限的悲感,难言的冤愤,如闻杜鹃之凄音,送春归去。如身化为蝴蝶翩然而飞。
诗中运用了《庄子》的一则寓言典故,说的是庄周梦见自己身化为蝶,栩栩然而飞……浑忘自家是“庄周”其人了;后来梦醒,自家仍然是庄周,不知蝴蝶已经何往。
诗中另一个传说:周朝末年蜀地的君主,名叫杜宇。后来禅位退隐,不幸国亡身死,死后魂化为鸟,暮春啼苦,至于口中流血,其声哀怨凄悲,动人心腑,名为杜鹃。
这寓言里面隐约包涵着美好的情境,却又是虚缈的梦境;也可理解为当初相守相携的境况况如今只存梦中。传说中不但写了杜宇之托春心于杜鹃,也写了佳人之托春心于锦瑟,手挥目送之间,花落水流之寂寥与无奈,春去人亡的悲伤与疼痛,寄予诗人的妙笔奇情之中,于此已然达到了一个高潮。
月本天上明珠,珠似水中明月;相思空对月,生死两茫然。泪以珠喻,自古为然,鲛人泣泪,颗颗成珠,亦是海中的奇情异景。如此,皎月落于沧海之间,明珠浴于泪波之界,月也,珠也,泪也,三者合一,产生多少痛彻心扉的联想?
蓝田,山名,在今陕西蓝田东南,是有名的产玉之地。此山为日光煦照,蕴藏其中的玉气冉冉上腾,但美玉的精气远察如在,近观却无,可望而不可及,物是人非,这代表了一种异常美好的理想景色,然而又是不能把握和无法亲近的。
诗人一方面对于月的高旷皓净十分爱赏,一方面对于月的凄寒孤寂又十分感伤:一种复杂的难言的怅惘之怀,溢于言表。但诗人对于这一高洁的感情,是爱慕的、执着的,然而又是不敢亵渎、哀思叹惋的。从来说不清道不明的就是一个“情”字。
睹物思人,遥想当时,世事人情已惘然。短暂的美好回忆将永存于心。而又有多少人能珍惜现在把握现在呢?最怕体会如此的伤痛,何不惺惺相惜?又何苦呈一时之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置之死地而后生吗?
锦瑟之诗中读后感觉含有追悔莫及之爱与生离死别之恨,恐怕也不能说是臆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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