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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朱颜》(14)

(2015-09-16 15:45:15)
标签:

沧月

文化

分类: 小说连载

  她笑着笑着,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神便是一暗。
  是的,这一趟出来,其实并不是为了去帝都见驾,反而多半是为了半路要经过的叶城——从天极风城出发时,她心里其实是怀着一个隐秘的愿望的,怎么一路走到这里,居然就忘了呢?
  是的,她是为了渊而来。
  渊。那个名字如同一点暗火,在少女情窦初开的懵懂年华开始,在她内心一直幽幽燃烧,那种灼热的伤痛感,从未因为离别而熄灭。
  她十八岁了,经历了出嫁、丧夫,终于可以获得了一点自由,来到这里寻找他——叶城会聚了云荒大地上一半的鲛人,也是渊经常提起的地方,据说他昔年也是从叶城来到的赤王府。那么,如果他离开,很可能也会回到这里吧?她从西荒不远千里来到了这里,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会遇到他。
  在出发之前,她曾经在神像面前默默许下过愿望。
  可这一路到了现在,却还是没有任何踪影。
  “嬷嬷,明天开始,我要去叶城四处转转了,”朱颜抬起手,轻轻抚摸着贴身佩戴的那一个坠子,开朗的眉间有淡淡的忧愁笼罩,“我要找一个人……”
  盛嬷嬷在一边看着,也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是的,她知道这个孩子心里在想什么。
  三年前,当她看到这个贵族少女眉宇之间出现这样的愁绪时,便知道这个自己亲手带大的小郡主已经不再是孩子了,她心里有了事,再也不能如同童年时候那样无忧无虑。
  可是,郡主啊……你又知道那个鲛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你还小,成长在一个小天地里,还没见过这个世界真实的模样。所以还不明白自己所喜欢的,到底是一个想象中的幻影,还是一个真实的人吧?
  ———————————————————
  第十三章  风云会

 

  叶城总督府。午茶时分,幽静的庭院里只有春日的鸟啼,廊下微风浮动着花香,空无一人,一只雪白的小鸟儿站在高高的金丝架上,垂着头瞌睡。
  “前日擒回来的那几个复国军战士,都已经下狱拷问过了,”白风翎合上了手里的茶盏,低声道,“所有的刑罚都用上了,还是什么都没有招供——唉,那些复国军,个个简直都不是血肉之身一样。”
  对面空无一人,只有一道深深的珠帘低垂。
  帘幕后,隐隐约约有一个影子寂然端坐。
  “倒是硬气。”帘子后的人淡淡道。
  白风翎叹了口气,道:“那些鲛人,估计是破身劈腿的时候就死过了一次,吃过常人吃不了的苦,所以反而悍不畏死吧?——刑讯了一天一夜,已经拷问得残废了,舌头都咬断,却一句话都不招。”
  “就算舌头断了,也容不得他们不招。”帘子后那个人微微冷笑,“等会儿把为首的那个鲛人带到我这里来,我自然有法子让他开口。”
  “是。”白风翎知道对方的厉害,“马上就安排。”
  “复国军的首领是谁?”帘子后的人低声,一字一顿,“不惜代价,一定要把这个人找出来!”
  “……”白风翎很少听到对方波澜不惊的语气里有这样的力度,不由得微微倒吸了一口气,笑道,“影兄乃世外高人,怎么也对复国军如此上心?倒是在下的运气了——最近他们闹得凶,叶城鸡犬不宁啊。”
  “何止叶城。”帘后之人低声,语音冰冷,“燎原之火,若不及早熄灭,将来整个云荒都会付之一炬!”
  “整个云荒?”白风翎愕然停顿了一下,大不以为然,又不好反驳对方的意见,只能笑道,“复国军建立了那么多年,那些鲛人折腾来去也不见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影兄是多虑了吧?”
  帘后的人只是淡淡:“世人眼光短浅。”
  “……”白风翎狭长的眼睛里有冷光一掠而过,却压下了怒火,笑道,“说的是。在下不过是红尘里的一介俗人,见识又岂能和大神官相比?”
  “知道就好。”帘后的人居然没有说一句客气的话,颔首。
  白风翎知道这个人素来性格冷傲,孤僻自赏,完全不懂应酬交际,说出的话自然是不顾及别人感受,握着折扇的手微微握紧,好容易才忍下了这口气,笑道:“前两天我按照吩咐,把叶城所有的鲛人奴隶名册都拿过来了——不知影兄看了多少?如果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尽管开口。”
  “已经看完了,”帘子后的人淡淡道,手指微抬。一道无形的力量瞬间将帘子卷起,一大堆简牍书卷如同小山一样唰地平移出来,整整齐齐地停在了叶城总督的面前,“你拿回去吧!”
  帘子卷起,春日午后的斜阳照在一张端正冷峻的脸上。
  九嶷山的大神官穿着一身白袍,坐在深帘背后,眉目俊美,凝定冷肃,宛如雕塑。垂落的黄金架子上停着一只通体雪白、有着朱红色的四眼的飞鸟,身侧放着一把伞——伞上的那一枝蔷薇蜿蜒绽放,和对面叶城总督衣衫上的蔷薇家徽遥遥呼应。
  那,是白之一族的标记。
  自己的父亲、当代的白王,和时影的母亲、去世的白嫣皇后,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妹。说起来,他们两个人身上其实流着四分之一相同的血,是嫡亲的表兄弟——可是,为什么每次自己看到这个九嶷山的大神官,都觉得对方如同高山绝顶上皑皑的白雪,令自己遥不可及呢?
  他知道这个惊才绝艳的表兄本来该是空桑的皇太子,将来君临云荒的帝王。可是,却因为母亲的缘故不为北冕帝所喜,生下来不久就被逐出伽蓝帝都,送到了这座神庙当了神官。
  而青妃所出的皇子时雨,取代了他的位置。
  “我们白之一族皇后所生的嫡长子,居然不能成为皇太子?可恨……可恨啊!”有一次,白王喝醉了,喃喃地对着儿子说出了心里的话,“风翎,你要多亲近亲近表兄……知道吗?他、他才是真正的帝王!青族的那个小崽子算……算什么东西!迟早我们……”
  他恭谨地领命:“是,父王。”
  是的。时影是帝君的嫡长子,虽然没有被册立为皇太子,如今却也是九嶷神庙的大神官,将来少不得会继承大司命的位子,成为空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对这样一位的表兄,自己是万万怠慢不得。
  所以,当这个本该在九嶷神庙的人忽然秘密来到叶城,提出一系列奇怪的要求时,自己也全数听从了,并没有半句诘问。更何况,大神官还主动提出要帮自己对付城里闹得凶猛的复国军。
  “你给的资料很齐全,涵盖了近三百年来叶城所有的鲛人奴隶买卖名册。”时影淡淡道,“只可惜我从头看了两遍,毫无收获——在册的鲛人奴隶一共二十七万三千六百九十一名,没有一个人是我想要找的。”
  “……”白风翎没想到他在短短两天内居然看完了这海量的资料,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样惊人的阅读能力和记忆力,远远超乎正常人,难道也是靠着修行术法获得的?
  他愣了下,忍不住道:“你确认你所要找的那个鲛人,目下就是在叶城?”
  “是。”时影淡淡,只回答了一个字。
  他说是,便没有人敢质疑。
  白风翎皱着眉头,看着那如山一样的资料,道:“不可能啊……叶城不敢有人私下畜养鲛人奴隶!你看过屠龙户那边的鲛人名册吗?——那儿还有一些刚从海里捕获,没有破身、没有被拍卖的无主鲛人。”
  “看过了。”时影冷冷道,“都没有。”
  白风翎皱眉:“那个鲛人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时影语气平静,淡淡,“既不知道名字,也不知道性别,更加不知道年龄和具体所在。”
  白风翎愕然——这还能怎么找?连个性别年龄都不知道!
  “但我所知道的是:祂最初曾在叶城呆过,然后去了西荒,最近一次出现,是在苏萨哈鲁。”时影淡淡道,“而现在,祂应该已经回到了叶城——祂诞生的地方。”
  “……”白风翎忍不住问,“这些都从何得知?”
  “观星。和蝼蚁般的芸芸众生不同,那些可以影响一个时代的人,祂的宿命、是被写在星辰上的。”时影看着那些如山堆积的卷宗资料,语气里第一次透出敬意,“当我察觉到那片归邪从碧落海上升起时,就全心全意地追逐了祂整整三年。可惜,每一次我都错过了祂……”
  连大神官也无法追逐到的人,岂不是一个幻影?
  白风翎看着卷宗,慢慢明白了过来:“你看完了所有资料,发现这上面所有的鲛人,都没有符合你上面说的轨迹?”
  “是。”时影淡淡,“祂不在这上面。”
  “那又能在何处?叶城的所有鲛人名录都在这上头了!”白风翎苦思冥想,忽地一拍折扇,惊呼起来,“难道……那个祂,竟是复国军?!”
  ——是的,按照目下的情况,如果在叶城,却又不在奴隶名册上的,那就唯有复国军里的鲛人了!
  时影颔首:“这个可能性最大。”
  “难怪你要帮我清剿复国军!”白风翎恍然大悟,“好的,我立刻去吩咐他们,把那几个复国军俘虏都移交给你处理。”
  “尽快。”时影不再说什么,手指微微一动,卷起的帘子唰地落下,将他的脸重新遮挡在了暗影里。
  这样的意思,便是谈话结束,可以走人了。
  叶城总督也识趣地站了起来,起身告退。然而,刚走了几步,仿佛想起了什么似地,忽地回过头,笑道:“对了,前几日在叶城外,我倒是见到了赤之一族的朱颜郡主——原来她竟也跟着赤王来了这里。”
  “哦?”时影不置可否,“是吗?”
  白风翎笑道:“那位朱颜郡主,听说曾是影兄的徒弟?”
  “是。”时影淡淡道,似不愿多说一个字。
  “名师出高徒。难怪身手那么好。被一群鲛人复国军拖入海底围攻,居然还能劈开海,逃出一条命来!”白风翎赞了一声,似是踌躇了一番,又道,“听说……她刚刚新死了丈夫?”
  “是。”时影继续淡淡,语气却有些不耐烦。
  “可惜了……”白风翎叹了口气,“若不是她刚嫁而守寡,实在不吉利,我倒是想让父王替我去赤王府求这一门亲。”
  “……”帘子后的眼睛瞬地锐利起来,如同有闪电掠过。
  “赤王的独女,人漂亮,又有本事。若能娶到,必能添不少助力。”白风翎忍不住自言自语,“只可惜偏偏是个新丧夫的寡妇,我身为白王的继承人,再娶过来当正室、未免贻笑大——”
  话说到一半,他的呼吸忽然停住了。
  空气忽然凝结了,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骤然从半空降临,一把扼住了他的咽喉,将他硬生生凌空提了起来,双脚离地!
  他顿时喘不过气来,拼命挣扎,一句话也说不出。
  “住嘴。”帘幕后暗影里的人隔空抬起了两根手指,微微并拢,便将帘子外的人捏了起来。一双眼睛雪亮如电,冷冷地看着被提在半空中挣扎的叶城总督,半晌才用森然入骨的语气开口,淡淡说了一句:“我的徒弟,哪里轮得到你们这些人来说三道四?”
  两根手指骤然放开,凌空的人跌落在地,捂着咽喉喘息,脸色苍白。
  然而,等白风翎抬起头时,帘幕后的影子已经消失了。他挣扎着从地上站起,不敢停留,跌跌撞撞地离开了这个庭院,心里惊骇无比。
  这个喜怒无常的大神官,心里到底想着什么?
  这个平时不动声色的人,竟然一提到那个小丫头就毫无预兆地翻了脸,实在是令人费解。莫非是……白风翎一向是个洞察世情的精明人,想了片刻,心里猛然咯噔了一下,脸色几度变化。
  “把前几天抓到的那几个复国军,统统都送到后院里去!”他一边想着,一边走了出去,吩咐下属,“送进去之后就立刻离开,谁也不许在那里停留,也不许多问,出来后谁也不许说这事儿,知道吗?”
  “是!”下属领命退下。
  当下四周无人后,白风翎坐在大堂的椅子上,抬起手,心有余悸地摸着咽喉——刚刚那一瞬,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个便已经离地而起,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锁住了他的咽喉,夺去了他的呼吸。
  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却是令人刻骨铭心。
  那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让叶城总督在惊魂方定之后骤然涌现出一种说不出的愤怒和耻辱来——作为杀出一条血路才获得今天地位的庶子,他从来不是一个好相与的,却还是第一次被这样的羞辱!
  白风翎看着深院里,眼里忽然露出了一种狠意。
  这个人忽然来到叶城,命令他做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本来是看在他是同族表亲、能力高超,又可以帮自己对付复国军的份上才答应相助的,而现在看来,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了。
  堂堂叶城总督,岂能被人这样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的手指慢慢握紧,眼里竟隐约透出了杀气。
  “总督大人,”正在出神,外面却传来了侍从的禀告,“有人持着名帖,在外面求见大人。”
  “不见!”白风翎心里正不乐,厉声驳了回去。
  “可是……”这个侍从叫福全,是白风翎的心腹,一贯会察言观色,知道主人此刻心情不好,却也不敢退下,只是小心翼翼地道,“来人持着赤王的名帖,说是赤王府的管家,奉朱颜郡主之命前来。”
  “赤王府?”白风翎愣了一下,冷静了下来,“朱颜郡主?”
  那一瞬,他眼前又浮现出那个冷月之下的贵族少女身影,心里一动,神色不由得缓了下去,问:“何事?”
  福全道:“说是郡主新收了一个小鲛人,想来办一份丹书身契。”
  “哦,原来是这事儿。”白风翎想起了那个差点被复国军掳去的鲛人小孩,“那小家伙没死啊?倒是命大……好,你带他们去办理丹书身契吧!”
  “是。”福全点头,刚准备退下去,白风翎却迟疑了一下,忽然道:“等一下,赤王府的管家在哪?我亲自去见见他。”
  “啊?”福全愣了一下,“在……在廊下候着呢。”
  “还不请进来?”白风翎皱眉,厉叱,“吩咐所有人好生伺候着。等下办好了,我还要亲自送贵客回赤王府去!”
  “……”福全跟了他多年,一时间也不由得满头雾水。
  “这个管家是赤王跟前最得力的人,多年来一直驻在叶城和帝都,为赤之一族打理内外事务,”白风翎将折扇在手心里敲了一敲,一路往外迎了出去,低声对身边的心腹道,“将来若要和赤之一族联姻,这个人可怠慢不得。”
  “啊?联……联姻?”福全吃了一惊,脱口而出,“什么?大人您想娶朱颜郡主?她……她可是个新丧的寡妇啊!”
  顿了顿,又连忙道:“不过郡主的确是年轻美貌,任谁见了也动心!”
  “原本是没想的,只不过今天被人一激……”白风翎冷笑了一声,有意无意地回头看了一眼深院,眼色阴冷下去,“我只想让有的人知道:这女子,我想娶就娶,可不是什么痴心妄想!”
  “是,是。”福全答应着,小心翼翼地提醒了一句,“不过,娶正妻可是大事……还需得王爷做主啊。”
  “放心,我自然会修书请示父王。”白风翎哼了一声,淡淡道,“无论如何她是赤王的独女,说不定还会是下一任的赤王,两族联姻,也算是门当户对——父王即便觉得略为不妥,但我若坚持,自然也会替我求娶。而赤王,呵……”说到这里,他笑了一声:“赤王估计是求之不得吧?本来这个新寡的女儿,可只有做续弦外室的份儿!”
  “那可不是?”福全连忙点头,“大人看上她,那是她的福分!”
  两人说着,便到了外间,看到赤王府的管家正在下面候着,白风翎止住了话头,满脸含笑地迎了上去,拉着手寒暄了几句,看座上茶,叙了好一番话,竟是亲自引着去办理了丹书身契。
  赤王府的管家看得对方如此热情,心下不免诧异,然而听到他十句话八句不离朱颜郡主,毕竟也是人情练达,顿时明白了几分,话语也变得谨慎起来。白王长子、叶城总督身份尊贵,权势显赫,年貌也相当,他对郡主有意,自然是好事,可不知道赤王的意下如何,自己一个下属又怎能轻易表态?
  有总督亲自陪着,原本需要半个月才能好的丹书身契变成了立等可取,等管家拿到了奴隶的身契,白风翎便要福全下去准备车马,准备亲自送他们回赤王府上。管家受宠若惊地推辞了几次推不掉,心知总督是有意亲近,便不再反对。
  然而,不等白风翎起身出门,福全从门外回来,凑过去在他耳边轻声禀告了几句什么,叶城总督的脸色便顿时变了一变,脱口:“什么?”
  福全看了看管家,有点为难。赤王府管家也是聪明见机的人,看在眼里,知道是外人在场有所不便,立刻起身告辞。
  “临时有事,分身乏术,还请见谅。替在下问候郡主,”白风翎也不多留,只是吩咐手下人送上了一对羊脂玉盒,“些微薄礼,还请郡主笑纳——等来日有空,必当登门拜访。”
  管家深深行礼:“恭候总督大驾。”
  等礼数周全地送走了赤王府的管家,白风翎屏退了左右,脸上的笑容凝结了,变得说不出的烦躁:“怎么回事?雪鸢居然又跑了?”
  福全不敢看总督的脸色,低声:“是。”
  白风翎气得脸色煞白:“又是和皇太子一起?”
  “是。”心腹侍从不敢抬头,低声道,“大人莫急,帝都那边的缇骑已经出动了,沿着御道一路搜索过来,明日便会抵达叶城。”
  “怎么搞的,又来这一出!”白风翎唰地站了起来,气得摔了手边的茶盏,“上次这两个家伙跑出帝都,偷偷到叶城玩,就搅得全城上下天翻地覆——费了多大功夫才抓回去,现在没过两天又跑出来?还有完没完了!”
  “……”福全不敢说话,噤若寒蝉。
  “雪鸢这丫头,以前文文静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并不是这么乱来的人啊……一定是被时雨那小子带坏了!”白风翎咬着牙,“还没大婚就带着雪鸢三番两次的出宫,当是好玩的吗?皇室的脸都要被丢光了!”
  “总督大人……”福全变了脸色。
  白风翎知道自己失言,便立刻停住了嘴,沉默了片刻,道:“立刻派人守住叶城各处入口,特别是伽蓝帝都方向的湖底御道,严密盘查过往行人,一旦发现雪鸢和皇太子,立刻一边跟住,一边秘密报告给我!”
  “是!”福全领命。
  “我立刻修书一封,快马加急送去给父王!”白风翎用折扇敲打着栏杆,咬牙,“无法无天了!得让父王把雪鸢这丫头领回白王府里去才行——直到到明年册妃大典之前,都不要再放她去帝都了!”
  “是。”福全战战兢兢地点头。
  白风翎匆匆写完了信。他一向为人精明干练,老于世故,虽心中烦躁愤怒,落笔却是谦卑温文,没有丝毫火气——是,无论雪鸢再胡闹,她也是白王嫡出的女儿,将来的太子妃,他身为庶子,又怎可得罪?
  他压着火气写完信,从头仔细看了一遍,又在末尾添了一笔,将自己和赤之一族联姻的意图略说了一下,便将信封好,交给了心腹侍从。然而越想越是气闷烦乱,拂袖而起,吩咐:“备轿!出去散心!”
  福全跟了他多年,知道总督大人心情一不好便要去老地方消遣,立刻道:“小的立刻通知星海云庭那边,让华洛夫人准备清净的雅座等着大人!”
  “让她亲自去挑几个懂事的来!”白风翎有些烦躁地道,“上次那些雏儿,扎手扎脚的,真是生生败了兴致。”
  “是!”福全答应着,迟疑了一下,道,“不过,大人……明天就是两市的春季第一场拍卖了,您不是还要去主持大局么?”
  “知道,”白风翎抬起手指捏了捏眉心,“和华洛夫人说,我今晚不留宿了。上次拍卖被复国军搅了局,这回可不能再出岔子。”
  “是。”福全点了点头,想起了什么,又小心翼翼地开口,“星海云庭那边在预展的时候看上了几个新来的鲛人,都是绝色——华洛夫人明天想去买回来,又怕看中的人太多,被哄抬了价格……”
  “知道了知道了……那女人,真是精明得很。”白风翎不耐烦地挥手,“她看上了哪几个,写下名字来给我——我明天让商会的人把那几个奴隶先行扣下,不上台公开拍卖就是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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