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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不言情,老不演武,人到中年,看球去罢

(2010-06-19 14:0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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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世界杯,狂欢节,每天熬夜看球,偶尔也去酒吧呼朋唤友,替阿根廷欢呼怒吼。

    买了一套金庸修订版,球赛不精彩,就顺手翻翻武侠。

    身畔两只肥猫,手边一杯清茶,这日子,快活好似神仙。

    球赛尚未进入佳境,精彩的场子少见,金庸这套修订版武侠小说,却翻得差不多了。

    以前只听说金庸修订东邪黄药师跟梅超风的师徒情缘,引了欧阳修思慕小侄女的一首词:“恁时相见早留心,何况到如今”,颇多争议,翻看一遍,果不其然。其实老年人热爱少年人,未见得就是恋情,无非是生命终端向开端的致敬罢了。然而这修订版却着力渲染,非要东邪爱慕弟子,对亡妻的刻骨深情,也因此褪色。

    这种笔法,露的是金庸老先生的底:这古往今来少有的大才子,也终究是染上了他自己描述过的那种大瘟疫——衰老。

    人老了,便不宜再写武侠。

    武侠夺人魂魄,一是侠骨,二是柔情。这二者到了极致,是连性命都不肯要的。年轻人未来的日子多,拼上性命,便格外悲壮。老人饱经忧患,但凡有些智慧,总能参透红尘:世事无常,但也无非如此,当年罔顾生死拼却性命也要得到的一切,得到了便也如过眼云烟。

    天眼开了,人通透了,心不执著,世事,自然也淡得多了。

    这心境,是隐士,却不再是侠客。

    金庸老先生此次修订,便以这心态为基础。有些吹毛求疵的意见,金庸老先生也在附文中鸣谢之余加以微驳,这等可爱的较真儿,隐隐又有点老顽童的味道了。不过,这真儿较的有道理。有读者云,慈恩(裘千仞)死时恳求谅解,是基督教临终忏悔而非佛教。老先生即以佛教知识加以驳斥,临了言:佛学博大,聪明人不认真攻读四、五年,不可发话。对浮躁狂妄者言,是一剂猛药。

    最主要的情节修改,当属段誉对神仙姐姐王语嫣的迷恋。原版中,王语嫣迷途知返,抛弃表哥慕容复,跟了段誉,终成神仙眷侣。

    这修订版,初读时却有些骇人,活脱脱竟是古希腊神话皮格马利翁的翻版:皮格马利翁雕了尊美女像,爱上了这没有生命的石头,雅典娜女神赐石像以生命,皮格马利翁却吓得转身跑了。

    《天龙八部》中,段誉爱上的神仙姐姐,本来也是尊大理山无量山玉洞中的一尊石像,因王语嫣跟石像神似,因此狂恋王语嫣。弃大理国王子的身段、荣誉如敝屣,当真是既不“段”又不“誉”,却终于凭借这“癞蛤蟆功”吃上了天鹅肉,在井下污泥窟中抱得美人归。

    修订版中,段誉赢得王语嫣之后,却突然醒悟,这段情爱无非是少年糊涂痴情必然经历的一个阶段,得到了之后,王语嫣的小气、不忠、种种缺点全都浮现出来。在段誉眼中,这位年方二八的神仙姐姐,竟然开始显露衰老之态了!王语嫣也觉得段誉对自己不如从前,看到了石洞中的玉像,竟然嫉妒得要将其毁坏!

    结尾,不再是阿碧服侍发了疯的慕容复,而是段氏弃妇王语嫣憔悴萧索,跟阿碧一起陪侍着疯表哥,眼睁睁看着段郎带着木婉清、钟灵二妃去过那神仙眷侣的生活。

    这修改,于现实逻辑,只对不错,甚至也许隐隐带了金庸老先生自己的感受?老先生年轻时痴迷夏梦,到了老来,是否也觉这才子佳人的传奇无非是一段非理性的少年钟情?因此借了王语嫣的悲剧,来为自己年少时的痴情做个惊天大反转?

    现实有力度,金庸小说中的现实力度,往往体现在官场江湖的世态人心,中国几千年的文化,透过一场“五岳派”合并的惨剧,尽可获得折射。

    然而,这现实的力度,是否一定要在武侠小说“痴人说梦”的部分体现?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事无关风与月。

    更不关乎对与错。

    然而金庸老先生晚来的修订,是下了一些决心,要把这情痴分出对错来了。

    俗语有言,观棋不语真君子。即便是高手,看人下棋,也不当开口指点,那是人家的棋局。

    金庸先生老来,看自己的人物,却忍不住要开口指点一二了。

    原版《倚天屠龙记》中的张无忌,结尾为赵敏画眉,门外却传来周芷若的偷笑,心为之惊,手为之颤,不知在二女中何以自处。

    修订版中,周芷若对张无忌说:你们尽管远去大漠,生儿育女,可是过得十来年,你便会想起我。

    这段话,分明不是金庸,而是张爱玲“红白玫瑰”的味道:得到的那一个,总会褪色。
    金庸老先生世事看得透彻,对常人而言,自然,得到的红玫瑰早晚会成蚊子血,白玫瑰会变成馊饭粒。

    然而,侠骨柔肠的故事,何以不把梦留得长远一点儿?

    老先生不但观棋出语,更一语中的,但这常人真理,总难免乏味哀戚。

    老先生并在《倚天》的后记中说,他是反对十三、四岁的孩子写小说的。他们不懂感情,岂能写出周芷若颇似张爱玲的这番言语?

    然而,老年人似乎也不再该写武侠了。极致的侠骨、柔情,本是罕有之物,原在作者和读者的信念之中,若作者已老,不再相信,读者何以能够独享这武侠至情之梦?

    这世上最美的事物,多半因其不在现实中,才成其为最美。

    在侠骨柔情中试图呈现理性和现实,而不是感性和梦想,岂非缘木求鱼?

   

    老先生说,少不可言情,笔者觉得,老亦不宜写武侠。

    然而,我辈中年,却也四顾彷徨,莫知所已。

    白驹过隙,人生将半,还是看球去罢!小小绿茵场,无数可能性,庶几类似少年时尽可以相信奇迹、相信梦想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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