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的东西往往是在忘记物质情况下获得的
——2001年听张楚廷校长谈教学质量
文 /
鞠晨曦
做校长的没有不谈教学质量的，但能够把教学质量谈得特别精彩的校长却不多。2001年张楚廷校长到涉外时，第一次在全校教职工大会上做报告，谈的就是教学质量，而且谈得特别精彩、特别深刻，所以我至今还记得很清楚。
1、质量新论
针对当时泛滥全国的“高校扩招后教育质量下降了”的观点，张校长发表了他独特的见解，他的见解被今天的事实证明是正确的。
“我觉得笼统地这样讲也不对……假设扩招后全国的大学生是15000个，而扩招前只有5000人（当然实际上不是这样，这是打个比方），从宏观上来看，我可以肯定地说，质量是提高了的。我们不妨这样设想，扩招前的招生总量是5000人，扩招后招生量是15000人，我们可以把这15000人分成，质量最高的5000人，中等的5000人，中等以下的5000人。我想质量最高的5000人的质量绝对超过扩招前的总数5000人，然后我们还多出以前无法接受高等教育的10000人接受到了高等教育，他们自身的素质也得到了提高。因此，我们不能老盯着质量最差的5000人说扩招后质量下降了……”
2、足球理论
在勉励教师加强自身修养，发扬奉献精神时，张校长以一个铁杆球迷的口气讲起“足球理论”来--
“……但我觉得最重要的不是钱，而是教书本身……我举一个足球的例子。在今年的世界杯外围赛上，在中国队已提前两轮出线的情况下，英国、德国这些老牌足球强国还在那儿苦苦挣扎。英国必须战平希腊才望出线，结果那场球打到90分钟时，英国队还以1：2落后。在进入伤停补时后，英国队获得一个前场任意球，主罚的贝克汉姆从30米以外一脚把球踢进球门的右上角，好漂亮的一个9分球！（如果打在左上角就是10分球了。）这一脚值多少钱呢？有人计算过，值1亿5千万英磅，合18亿人民币！如果贝克汉姆当时老想着1亿5千英磅的话，他可能会双脚战战兢兢，哪里还能踢球？所以，关键时刻是不能老想到钱的。许多珍贵的东西、精神的东西往往是在忘记物质情况下获得的。我们的教学更是如此。”
3、自己生产自己
作为教育家的张校长对“学生”有着独到的理解：
“表面上看，我们教学生，学生被我们教，学生就是我们的产品。其实这个产品与工作生产的电视机、冰箱呀这样的产品完全不同，他们最大的不同在于：学生自己参加了对自己的生产过程，他们是在外界环境之下，自己把自己塑造成那个样子。今天在座的各位可以想一下，你们为什么与众不同，就是因为你们自己当年参加了对自己的生产过程。教育的神圣职责就在于让学生自己成为他自己，后一个‘自己’越是超越了前一个‘自己’，就越能证明教育的成功。”
4、学习与玩
怎么对待学习呢？张校长说：
“我觉得学习有两种：一种伏案性质的学习，就是读书；还有一种学习是以玩的形式出现的，玩足球，玩围棋，玩小提琴，这也是学习，而且是很重要的学习。大家都有这样的体会，大凡会玩的学生都很聪明。我有两个小孩，他们是中国大批聪明学生中的两个，我不太注重他们第一种形式的学习，但对他们带玩的性质的学习很关注。他们之所以学得很轻松就是因为他们很会玩。……当然玩也有两种，有一些是乱七八糟的玩，比如打架斗殴，拿别人的脑袋去玩……所以，有两种学习，有两种玩，我们应该加以区别。对两种学习我们都要关注。”
张校长这些意味深长的话语背后，隐含着许多关于教育、学习的问题。值得我们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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