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伊拉克之行
(2015-05-22 06:59:41)分类: 伊拉克之行 |
甲板上被波斯湾的太阳晒得炽热。人在太阳底下工作,基本上是放在油锅内煎熬一样。汗还没有沁出毛孔就被热吸干了。出不了汗却要喝大量的水,闷在体内极易中暑。
为了保障弟兄们的身体健康,甲板上的工作分为两个时段工作,就是趁早晨太阳斜在东方的时候出工,到太阳一杆高的时候收工,再在下午一杆高的时候出工,到天黑之前收工。如此避开了波斯湾最热的时段。其余时间除了驾驶台当班驾驶员和机舱直奔人员外,全部“放暑假”。
这里的高频电话成为了穆斯林教徒们的宣传广播了,伴随着音乐在驾驶台回响,成了立体音响了。
有的时候,我们会在驾驶台听带有乐理节奏的经文,尽管莫名其妙,但也听得如痴如醉了,甚至打瞌睡。不知道哪位大师说过一句话“语言有方言,音乐是没有国界的”。
还是没有进港的信息,我忧愁伙食的消耗和淡水的消耗,被古兰经的“安抚”也宽慰不少。
天无绝人之路,长时间的抛锚,附近的渔船开始蠢蠢欲动了。
一个傍晚,一艘渔船试探性的靠了上来换鱼。渔船上的渔民大声喊叫。几位弟兄到甲板上凭栏看着渔船的波斯人叫唤,他们拿出了船舱中捕到的海鱼诱惑我们。
我站在驾驶台授意水手长与他们讨价还价。波斯人说他们钱不要,要东西交换。
因为战争渔船不挂国旗,水手长无法识别这些渔民的国籍,担心贸然交换有后果,故大声喊叫:
“喂!你们是萨达姆?还是霍梅尼?”
渔船上的人马上明白:“萨达姆! 请问有没有啤酒、饮料、威士忌、大米?”
“穆斯林禁酒,萨达姆会杀你们的头!”水手长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水手长抬头看了我一眼,我点点头。
“萨达姆管不到我们渔民,‘胡安’会饶恕我们的”。威士忌一瓶换一筐鱼怎样?
我盘算了一下,一筐鱼大约有三十公斤还挺合算的。
三副说∶“船长,你看怎样?如果行就用威士忌换,反正一瓶只有三块六美元,是廉价货。”
“换,这么便宜为什么不换。现在是在三不管的地方,萨达姆管不着,霍梅尼不管了,船东鞭长莫及更没法管了,何况我们将没吃的了。”我说。
我对着水手长把手一挥!
于是,一阵讨价还价后,一筐鱼就吊上来了,“把酒吊下去。”
阿里巴巴们马上开盖互相抢着喝,一股酒香把刚才还在诚实地拜太阳的严肃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们在品尝美酒,我们在美不乐支地挑鱼,乌贼;黄鱼;箬塌鱼;螃蟹;对虾应有尽有。
阿里巴巴们一瓶酒是不过瘾的,喝完了个个还抬着头渴望着再要。“喂,啤酒、要一箱。”
“没问题,请将鱼给我看,我要这虾,把虾装一筐吊上来。”三副将一箱啤酒举的高高的,吊的他们还在回味刚才的威士忌,他们直流口水,迫不及待地抢着装筐。
满满的一筐青虾又吊上来。足足有20公斤!
一箱啤酒随之下船,一到他们之手,六、七个人就一抢而空,啪;啪的开罐声此起彼伏,不一会儿24罐啤酒就下肚了。
又一箱啤酒吊下去了。阿里巴巴们稀里糊涂地吊上两筐鱼。
教徒不经常喝酒,不胜酒力,人醉、渔船醉了。
大有:“宁做醇美飘香酒鬼,不做波斯禁酒英雄”的气概。
不一会儿,没有掌舵的渔船就随波逐流漂到船后去了,他们成为了波斯湾中“醉驾者”消失在夜幕中。穆斯林的教义在酒香中沉默了。高频电话中还是在咏诵神圣的‘古兰经’。
第二天,一艘挂伊朗旗的渔船驶来,一大胡子将大箬塌鱼提在手里扬了扬。大厨连忙叫三副通知我我:“船长又来换鱼了。”大家闻风而动,二管轮急忙自告奋勇拿来筐子和吊绳候在一旁。
“喂,你们要什么?酒,还是饮料?”三副大声叫唤。
“不换,我们是穆斯林,不喝酒,我们要美元!”
“这一筐鱼多少钱?”
“一百美元。”
“对不起,我们没现钱。”三副回答。我已经告诉船员为了防海盗和船舶的安全保卫,再便宜,决不能用美元交易,何况漫天要价。伊朗船怏怏不乐地离去。二管轮白忙了一场。
“霍梅尼还真行,教徒们没有背叛他,怪不得在两伊战争中伊朗略占上风,酒的诱惑都能挡住,不得不令人敬佩。”这以后到了伊朗后更得到了证实。
接二连三,以后的抛锚时间里只要伊拉克渔船就换。连缅甸船员的一本黄色杂志也换了一大筐鱼!把船上鱼库都塞满了。
,三副高兴地乐不拢嘴:“一库鱼,折算下来我们只化了295美元!可以吃上三个月。”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见好就收,换鱼的运动到此结束。就是再多的渔船围在边上,我也绝不动情用他们教义禁止的物品换鱼了。
转眼25号过去了,还是没进港消息。
4月29日中午,一艘破旧不堪的拖轮冒着浓浓的乌烟,磕磕碰碰地驶来靠在左舷。
从驾驶台走出一位矮小穿了制服的引水员:“船长,你轮明天中午进港,我能住在你轮上吗?拖轮没房间。”
“真的明天进港?”突如其来的消息令人费解,保护代理没信息,我疑惑地询问。
“真的进港,这是我的引水执照。”他把执照递给我。排除怀疑后,引水员很高兴地爬上船。
不一会儿,保护代理来电:“你轮明天中午进港请作好准备。”
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