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海员年】-冰船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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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刚刚发生的、真实的航海故事!有照片为证!
初四早晨9点神州土地上,每一块地方都沉浸在中国虎年的春节长假喜庆期间。人们正在盘算初五零点时分迎接财神老爷。否则错过了时辰,财神老爷生气一年就白活了。
同样的时间内,年初五早晨9点。从西伯利亚南下东移的寒潮以所向披靡的进攻态势横扫太平洋深部。低压等压线密集的如同蜘蛛网,狠狠地罩住阿留神群岛、白令海,一直延伸到东经180°世界日期变更线,再到美国阿拉斯加州和加拿大温哥华胡安.德芙卡海峡。
一艘超级远洋集装箱巨轮正从美国旧金山开往祖国的南方广州南沙港。他们已经在太平洋高纬度航行了一个多星期了,还有四天就可以抵达目的港了。
风速已经超过了36米/秒(换成风力已经超过了12级),成为大洋上的风暴。
大洋的天,抹去了湛蓝的天色变得昏暗。洋面改变了平日的温和,带着呼啸的凄厉之声把深蓝变成了泡沫。巨浪越过接近48米高的驾驶台,犹如倾盆大雨把整艘船舶浇的浑身湿透。寒潮戏弄不够尽兴,幽灵般的天空中还飘忽起鹅毛大雪,把气温弄低到了零下20°!
船被风浪打的昏头转向,浪头把巨轮打的瞬间停顿,消失的巨大动能转化成船体剧烈的抖动。整个船体向筛子一样横摇、纵摇、上下颠簸的立体运动。
船员们即使身经百战、风里来雨里去几百次、几千次还是被折腾成如同喝了老酒后“昏昏欲醉”的感觉了。晕船让大部分船员头昏眼花,耳朵生痛。
有几位刚从海事院校毕业的实习生脸色像涂了一层浆糊——煞白!他们有点害怕有点退缩,可是处境都是一样。退,没有后路;进,没有方向。船长屹立在驾驶台沉着面对突袭而来的巨大冬季风暴,给实习生留下了坚持下去的勇气,竭力抵抗生理晕船的痛苦。呕吐让他们不得不蜷缩,更有甚者把塑料水桶吊在脖子下面迎接呕吐。但还是挣扎着听命船长。
船长下令减速,主机吼叫的声音变得气喘吁吁了,船头和浪头拼刺刀般的厮杀变成了温柔接触。原先的凶猛碰击变成柔软的绞杀。风浪抨击船舷后还是炫耀它的威力,将几百吨的海水倾倒在船上。船一下子沉下了下去,久久地钻进浪谷中。船凭借自身的浮力从海水挣扎出来,然后“哗啦”一声勇猛地甩掉了积水。就像灭顶之灾,陷入水牢,噩梦般的恐怖。令人窒息的可怕景象重复着。
零下20多度的低温,很快把海水中的盐分沥尽,水在甲板上停留了。不一会儿,冰形成了。只要水泻不出去,短时间内就会在物体上凝结,以物体的形状为模子变成了冰块。
集装箱变成了“冰箱”;形成了一垛白墙;绑扎杆变成了“冰棍”;粗大的前桅变成了“雪糕”;救生筏变成了北极圈上的“北极熊”杵在舷边。巨轮的外走道变成了白色的拱门;驾驶台的舷窗玻璃结上了一层厚冰,连前方的目标都无法看见了。整艘船舶变成了巨大冰山,飘浮在太平洋在勘察加半岛南部。
勘察加半岛是阿留神群岛的一部分,位于日本北海道东北面,俄罗斯的库页岛南面。冬季一直是西伯利亚寒潮东进的路线,一条从台湾海峡发源过来的北太平洋暖流却冲破了寒冷,在白令海的阿留神群岛南部缓缓通过,导致这里即使冰天雪地而海水不会结冰的奇观。只看到每年2月底3月初库页岛附近渐渐融化后的飘浮出白令海的浮冰。
寒潮的生命周期很短,经过20多个小时后,寒潮过去了。但北太平洋高纬度地区的气温并没有及时升高,海水在船上凝结的冰还是牢牢地粘附在船体上、集装箱上、船舶设备上。
凝结成冰的海水增加了船舶的重量,仿佛加载了货物!幸亏每艘船舶在设计时考虑了巨大的剩余浮力,才让这些未融化的海水变成“货物”运输了。
根据如此巨大船舶表面面积,船长毛估估计算一下整艘船舶多装了将近1500吨“货物”。这些“货物”边航行边卸载,一直到了广州南沙港船上还有厚厚的白冰。
船吃水下沉了半米。而我们的干舷为14米(从水面到主甲板的距离)。所以,少有的严重冰情不会对船舶造成毁灭性的灾难,尤其是各种用途的超级巨轮更不用害怕。只不过景象让人觉得恐怖。船舶是世界最安全的运输工具之一。
唯一让船员感受的就是大风浪中的晕船和几十天寂寞的航行,那是海员生理和心理考验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