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这叫什么道理?
给Y打电话祝贺,他说正在跟中国美女和捷克美女喝酒,再次听到不分四声部的普通话,感觉亲切。
不过根据三人的回忆结果,发现我昨天把行程写错了——
到桂平的第二天中午我们先去Y妹夫家拿行李,然后去四海饭馆吃饭。老板郭大哥推荐的山地田鸡很嫩滑,河鱼肉跟海鱼肉非常不一样,而Y嘴里那道著名的红米大肠也终于吃到,味道很特别,酸辣,就着吃掉两碗米饭。
这样写就对了,那个异常平静的下午是在第三天。
唉,真的老了,居然引以为自豪的记忆力出了问题。
第二天下午,Y带我们去湖边。
一路过去,更多的绿色,一些惨旧的凉亭和分几层耕种的茶园。邦邦找Z借了草帽戴着,衬格子衬衣,Y还是白衣黑裤,我和屈总走得慢些,我给她拍照。
肠形的湖面,有人家于岸边开茶座,绿茶。
“以前我常来这里画画,铺很大的纸,对着湖画。”Y说。
选了最尽头的棚屋坐好,老伯送来茶水,我看周围。这里种着葡萄,藤缠绕竹条,铺油布。脚下就是蚂蚁窝门口,一边等茶凉一边看蚂蚁努力把半边瓜子壳拖进洞里。洞口小壳大,蚂蚁们调整角度慢慢来。风偶尔露头,所有大大小小的叶子齐响,湖水反射,磷光。
屈讲笑话。
“一只蚂蚁与大象结婚,几天后大象死了,蚂蚁很生气。蚂蚁说他妈的,这辈子什么也不用干了,就挖坑埋她好了!”
“有些人在爱情里也是这样啊,累死人了。”邦邦说。
“只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大象会嫁给蚂蚁。”屈总说。
我没吭声——谁知道呢,爱情总是盲目吧?
屈总给Y算命,Y很认真地看着牌面。
“你的事业不错,运气也很好,只是家里需要钱……”
“对,对,是这样,怎么办,好可怕……”
Y的口头禅:好可怕,无所谓,有意思……
我坐在一边写BLOG。
岸前有萝卜地,走到湖边,风更顺,湖水不是海洋或河流,它半生半死。
被困住的死灵魂。
有人开着摩托来岸边,大方地脱了衣服活动身体,然后进湖里游泳。天渐渐暗,凉风有信秋月无影。茶越冲越淡,看树影听人声,隔壁有客人打麻将,吵得凶猛。
晚饭去江边,四个人挤一辆蹦蹦车,司机是个女孩。我们四个在车上照相,做鬼脸。
点菜的时候要了一瓶“天地1号”,Y一喝就吐,还是换啤酒。
“回去不要再喝酒啦。”邦邦说。
“没问题。”Y说:“这两天喝太多,我也觉得难受。”
“你要是喝怎么办?”
“无所谓……”Y笑得象个孩子——满脸胡子的孩子。
饭后回大水车,半路上见到萤火虫,有一只飞到车窗上,被风压住不得动弹。下车后萤火虫更多,走到茶庄前,Z刚和朋友吃过饭,一张长桌子放在岸边,石头趴在地上。H和芙蓉切了西瓜过来,Z打电话叫饭庄送酒和零食——果然还是要喝。
坐下就不想动弹,看上面,趁着云层间的空隙,月亮露头。
今晚无雨。
桌子上六瓶啤酒,一瓶小二,一盒打包回来的虾,还有芙蓉熬的绿豆沙。Y和H聊艺术,小鹿犬累了,趴在邦邦身上睡觉。邦邦把它放进Y的中式长褂口袋里。
“它知道我是好人,有安全感。”Y看着睡着的狗说。
“我一会再放蜘蛛进去!”邦邦笑。
“你觉得这里怎么样?”Z问我。
“很不错啊。”
“这种地方待久了,要么变得安静,要么发疯。”

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