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式的名字是不是很有八十年代FELL?
这是我做主编,在香港出版的漫画周刊。
01年6月出版,应该是第一次全部由大陆漫画人创作的港式漫画周刊,算是我职业生涯里最值得骄傲的作品,可怜的是只出了四期就停掉了。
或者从头说起比较好。
01年过年期间,老板找我说要做一本周刊,在香港出。当时公司有几十个助理,一个主笔。
“交给你来搞!好好干。”
主笔李铭,人现在在上海,如果有买《漫友》的话,应该知道他是谁。
个人认为他是我十年漫画生涯里合作最愉快,最有默契的主笔,一个勤奋的天才。
他第一次投稿到公司,老板把稿子拿给我,我看了后笑。
“垃圾。”
几个月后,这个画垃圾稿件的人坐在办公室里埋头苦干。
他人太瘦,留着柔软的长发,皮肤又白,胡子剃得特干净,所有人(公司里除了老板娘外都是男的)都以为她是女的。
再过一年,他的画已经超越我的想象——就是说,我把构图给他,他能做出比我想象中还要好的效果!
我服。
做这本周刊,啊,对了,它的名字叫《斩魔传》,还出过台湾版呢。剧本是香港某大公司的编剧炒更之作,第一期我完全照搬用,第二期开始改动故事结构。
香港周刊制作的要求是一天至少7张稿,每天早上十点到公司,看助理进度。
“这里的云再压黑。”
“树要枯干的,别有叶子。重画吧。”
“雄!我说了城墙要有厚度!怎么做?立体一点啦!”
“风位错了,刀是从上砍下来的,应该这样……”
每天我都要求助理们重做再重做,而且也不会安慰人——白羊座霸道的性格体现无遗,我后来想他们当时一定找了稻草扎成小人,写上我的名字用脚踩。(但相信他们一定会写错我的名字。因为我的名字用字太普通,从前的漫画短篇有一半都用错字。)
去年去漫画协会开会时还遇到以前的一个助理,现在是知名动画人。
“大哥!”他跑下来跟我打招呼。
“你是……”
“我是XXX啊。”
“哦!是你啊。”
俩人聊了一会,他突然来这么一句:“没想到你还挺平易近人的。”
“啊?”我糊涂:“我一向还好吧?”
“哪里,以前你凶得很!”他笑:“我们都不敢跟你说话!我一见你过来就想完了完了,又要重画啦!”
我……我错了。
再举个例子,那时候我甚至安排刚入行的一个助理专门为我打格子!就是说,他每天的工作就是为7张稿子打格子,然后坐在那里看书和练习线条!
现在他也是游戏公司的人设了,每次见到他,心里都有愧疚感。
好了,说回那本书。
那本书的内容其实相当无聊,就是人和魔之间你砍我我砍你,主角是魔鬼强奸人类生下的异种,拥有超级潜力,为了帮母亲报仇和维护正义,与魔鬼展开生死搏斗……四期后我自己写剧本,安排他们父子大战什么的。大纲是在去西安的列车上写的,身边坐着刚哭过的屈总。(她男友去送,俩人打打闹闹的,车开的时候隔着玻璃窗屈总就哭起来了,那是到现在为止唯一一次看她哭。)
可惜,稿子画了六期,却无法全部出版。
内幕就不说了。
01年六月某天,在西安小寨,音乐学院对面的一家日本拉面馆里,我和LY在吃晚饭,外面在下雨。
“现在啊。”我说:“香港那里正在卖我的书。”
“是吗?”
“看天气预报在打风球,销量一定很糟糕。”
“没事的。”LY说:“好的作品一定有人看。”
“希望啦。”
后来回来后听老板说,那时候因为书里有超级暴力的画面,所以被评为二级书,要包上塑料袋才能出售,而且还是在台风天卖。(香港的漫画周刊最大的市场是书报摊,如果打台风就会特受影响。)
“行内人都说好。”
“那当然!”我骄傲:“重画多少次呀!”
“销量也还可以。”老板说。
“为什么?”
“因为好奇呀,那些人一见封了胶袋,以为是色情书或是什么别的,就买去看啊。哈哈!”
“啊?这样都行?!”
“可惜庆功宴的时候你在西安。”
……
亏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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