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礼拜，几乎每天晚上都在星巴克里谈生意。

喝什么？

摩卡。

今天是热摩卡，明天是冻摩卡，后天是热摩卡加焦糖……

不知道是不是咖啡的作用，谈生意的时候语速加快（一半英文一半普通话），表情夸张，更白羊座一些——我不是力求做一个内敛的中国人吗？

而当对方（非洲鬼子）要求我要更“艺术家”一些时，我又有点安放能够不开。

中国的艺术家们，一部分永远保持着或张扬或无耻或沉默的“艺术个性”，另一部分就由市场同化，随时准备为了ＢＯＳＳ的命令更改自己的作品。

从２００１年搞公司以来，我基本属于后者。

合作过的出版社几乎都会干预作者的发挥，要求改变风格，要求去掉一些内容……最搞笑的是我的第一本书，内容插图基本没动，却不让我自己绘画封面。最后到我手上的样书封面是出版社自己做的，他们把日本某漫画家的画放上去——这等于拍了部电影，用《金刚》做封面一样！（最近《金刚》余震还没过去）

还有的，我给上去的策划是一本书，老总看过后说不错，但要我做成四本！（随便，稿费能多收点。）

等我做完，连封面都设计好了，又告诉我说四本不好卖，得把它缩到两本！

我倒都不知道倒到哪里去！

于是变得小心。除了自己原创的东西之外，一到接单的时候就害怕，事先准备Ｎ多个问题，生怕问少了自己吃亏。

可是这次非洲鬼子却很坚决地告诉我他不会告诉我任何细节，一切由我来发挥。

你是艺术家！不是生意人！

他无比诚恳地告诉我。

而我笑，说我是个艺术家，同时也是生意人。我怕细节掌握不够会提高成本……

ＮＯ！ＮＯ！ＮＯ！（他猛摇头）成本，不用考虑，好吗？你，做你的事情，其他不要考虑，你的明白？

我……

我能说什么？这跟做奴才做久了突然一天翻了身一样，有点不知所措了。

真的不用考虑？

真的不用！（他又叫了一杯摩卡，热的，不加焦糖。）

我看坐在一边的翻译张先生（我的前同事的朋友的同事的朋友……好复杂。所以他也说我们能认识是缘分），张先生笑。

那好，我尽力。

非洲人民又摇头，ＮＯ　ＴＨＥ　ＢＥＳＴ，ＹＯＵ　ＨＡＶＥ　ＴＯ　ＤＯ……

我再笑：ＯＫ。（ＨＡＶＥ　ＴＯ　ＤＯ？妈的！我是艺术家啊……看，人是不能长脾气的。）

合作暂时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