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说到我在五六年前曾经在人民大会堂看过张火丁的演出,回家后一查博客,才知道确切的时间是2010年6月7日。那次看完演出后,激动得难以自制,马上就写了文章,刊载在自己的博客上。很多年来,已经逐步养成与自己的博客对话交谈的习惯。现在的时代,看上去很热闹,但是,有很多时候却也经常是独自的思想与感受。我想,这也不会只是我一个人才这样,多数人都这样。这大概就是时代的一个变迁吧。
一天之中,连续发两篇与《锁麟囊》有关的文章,希望不要引起大家的反感。抱歉。
《锁麟囊》是中国京剧程派经典剧目。我还是很早的时候就听年纪大的人说,这出戏乃是中国京剧的精华所在。向我推荐这出戏的是我的老友画家唐友涛先生,这话说起来转眼都过去了快要二十年了。最近,有机会亲眼见亲耳聆听了由程派京剧的杰出传人张火丁演出的《锁麟囊》,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华丽丰盛的夜宴,让我戏过之后很久,心潮都难以平静。
《锁麟囊》的剧情很简单。讲的是薛家娇贵的小姐在出嫁的路上,因为与一路也是出嫁的另一家女子相遇,见另家小姐哭啼,了解了情况后就将母亲赠予自己作陪嫁的锁麟囊连同里面的珠宝一起奉送。转眼。薛小姐(此时已为夫人)家乡登州发大水,薛夫人因与家人走散而落荒,无奈之中只好到富贵人家充当老妈子。不想去的这家人家正是当初她奉送珠宝的人家,最后,真相大白,两家人家终于明白了恩惠,两位夫人就此互结金兰,皆大欢喜。整出戏当中穿插了很多富贵人家的下人以及职业傧相,这些人虽然都是穷人,但是,皆是些势力小人,巴结富豪贬斥穷人。薛夫人没有想到本来对她来说是铁定的富贵人生也因为一场洪水而身陷窘境,让她体会了富贵贫穷两重人生。
这出戏就内容来说,还基本上就是中国传统戏剧所长,那就是将富贵贫穷天上地下两重体验戏剧化,最后则取的是欢天喜地的大结局,要的就是立竿见影的对人的教育启示效果。
我要说的不是剧情,而是要称赞扮演薛小姐和薛夫人的天津京剧院年轻的京剧演员张火丁,那真是让我感到如同天仙一般的人物,她的扮相,姿态,身段,演唱乃至于对白,都是那么地让人叫绝。最让我感到惬意的就是她充满神韵的眼神和神态,小柳肩稍微上翘的嘴唇,以及美丽动人的眉眼,每个招式都让人有一种难得的满足和美感。无论她是在当富贵娇气的小姐的时候,还是在瞬间成为伺候人的老妈子以后,这样上下起伏的人生,对张火丁来说,都是轻舟熟路,手到擒来。她的唱腔也是充满着神奇的美感,很多颤音都运用得非常好,尽管嗓音有些低沉,但也一样表现出戏剧人物丰富的内心与外表,做到了极大的统一和提升。
中国京剧当中有很多流派,其中程派唱腔最能体现年轻女性忧愁、悲伤、挫折的内心世界。唱腔优美,跌宕起伏、如泣如诉,令人回肠荡气,美不可言。张火丁那么年轻,成为程派京剧表演艺术的最好接班人。这可真是让我们这些人为此感到很大的满足。
中国京剧,真可以说是高雅的艺术,尽管从很多剧情来说,也一样来自生活,但是,其写意化的表演体系可以说是出神入化,将大千世界繁杂的人生故事浓缩在小小舞台之上,短小华丽的唱腔之中,这样的艺术真是人类的瑰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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