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已经高中三年级的孩子中学举行18岁成人仪式。

 

 

 

陪伴孩子们穿越“成人门”；看“代理”着班长的女儿组织着全班同学的活动；看女儿制作的才华与幼稚融合在一起的DV短片受到同学家长的称赞；看见身边一张张孩子们单纯而幸福的笑脸和父母们略显苍老的脸上流露的关切；与所有家长、孩子们一起面对国旗“宣誓”……万千感慨，都转化为对“成长”的惊奇和感动。

 

孩子长大了，我们一直为他们避风档雨的孩子从今天开始要自己去经磨历劫了。我们不忍不舍，但他们却一定要自己去经风雨见世面了。只想对孩子说，当你需要的时候，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在；无论天涯海角，我们的爱都在。

 

我们父女俩都不是那种愿意用语言表达感情的人，用女儿的话来说，我们都很“低调”。昨天晚上，当孩子在被窝里读了我写给她长长数页的“亲笔”信后（家长给孩子写信，是“成人”仪式的一部分），她从隔壁房间悄悄发来一条手机短信“我爱你……”。这是女儿第一次用这么直接的方式表达感情。三个字，让我端详良久，无法形容内心的欣慰和快乐。

 

其实，我自己也不是一个习惯用语言表达对女儿感情的人。甚至女儿曾经都有些埋怨我对她的表扬和鼓励似乎太少。但庆幸的是，我们父女俩的沟通和交流一直很顺利，我们不仅是父女，而且我们也是“朋友”，都能够从对方那里得到不同的知识、不同的感受，而最终这些东西又逐渐汇聚起来，使我们的生活价值观、审美趣味有了很多的共通之处。我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色彩、风格，她也知道把什么样的歌曲、电影推荐给我看。我们甚至都没有感觉到常常所谓的孩子成长叛逆期的到来，她就已经长大成人了。

 

尽管我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但还是不断被孩子的成长所惊奇。在我不知不觉之间，她居然自己独立写作出版了三部所谓“历史穿越”、“历史架空”的长篇小说，而且无论是文字的洗练或是故事的完整，无论是场景的奇特或是意境的美丽，都让我觉得难以相信；同样，在我不知不觉之间，她已经开始阅读《看电影》，知道了许多经典和时尚的影片，而且开始自己创意制作录像短片；而她在同学老师指导下自编自导演的英语短剧《苔丝》在朝阳剧场演出的时候，竟然让包括我在内的观众眼里闪动着泪花……。孩子们比我们想象的要更加成熟，更加热情，也更加才华横溢，更重要的是，这些90年代的孩子们，与70、80年代似乎有些不同，由于较少受到生活的磨难和经历生活的背光处，所以显得更加阳光、更加自由、更加充满爱心。

 

于是，我意识到一种责任。我们这一代人，有义务保护孩子们的这份自由和纯净，不让社会的污秽玷污他们美好的心灵，不让我们所遭遇的虚伪和卑琐加害他们的未来。为了他们，我们有责任让社会更健康、更开明、更充满灿烂阳光。想起鲁迅先生在《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中所说的一段话：背着因袭的重担，肩住黑暗的闸门，放他们到宽阔光明的地方去，从此幸福的度日、合理的做人。

 

人的一生，仿佛一场场赌博，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而所有的赌博中，生儿育女可能是最让人牵肠挂肚而且输不起的赌博了。但当孩子18岁成人了，意味着这张牌已经翻了过来，它是那么让父亲感觉欣慰，感觉幸运。谢谢你的成长！——这是写给孩子信上的一段话。从某种意义上说，18岁，是孩子送给父母的一份最好的礼物。

 

恰好，今天看了一部新片，《女儿船》。湘西桃源山水的水墨画之纯美和一个女儿对父亲从占有到理解到爱悯的心灵成长，也像是女儿献给父亲的一份礼物。尽管影片还有一些稚嫩，但是其中的那种亲情爱情的流淌，却有一种自然而纯净的力量。

 

孩子们有自己成长的道路，他们也许并不需要我们去替他们承担生活，我们所要做的，就是时刻准备着，当他们需要的时候，扶他们一把，送他们一程。就像成人仪式上总放的那首歌“阳光总在风雨后”，不经历风雨，怎么能见到彩虹呢？所以，路要孩子们自己去走。未来是他们自己创造的。祝福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