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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孤儿赵氏孤儿案吴秀波练束梅孙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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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孤儿案》中,有两个疯子,一个是疯子程婴(吴秀波饰),一个是疯子宋香(练束梅饰),疯子程婴收获了青史美名,疯子宋香仅只收获她的残酷人生。
影版《赵氏孤儿》里强调“杀人诛心”,剧版《赵氏孤儿案》中则是“诛心杀人”。葛优“杀人诛心”,剑指屠岸贾,千刀万剐都不过瘾,还要在心理上屠戮对手。吴秀波“诛心杀人”,首先诛的是老婆的心,只有先诛了老婆宋香的心,才能让自己的襁褓中的儿子去替赵武受死。
电影中的海清是悲哀的,无意中的卷入,令她与儿子稀里糊涂就成了替死鬼,但海清饰演的程妻又是幸运的,因为她不必像练束梅饰演的宋香那样,眼睁睁看着丈夫程婴亲手摔死自己的儿子,无力阻止且还要苟活于世。按理说影版要比剧版紧凑,影版一般也比剧版重口味,《赵氏孤儿案》则反其道行之,让一个女人成天面对杀死自己儿子的丈夫,还要把别人的孩子哺育成人,人世间再没有比这个更残酷的了。
与微言大义的程婴相比,宋香不过是个小国寡民。当程婴冒死救治赵克时,她阻拦过;当程婴冒险回国报信时,她阻止过;当程婴叮嘱她一定要阻止赵朔杀卑南救自己时,她说了反话;当程婴打起自己儿子的主意时,她绝不允许……当程婴一步步将自己捧上神坛,宋香就像是程婴尚食人间烟火的另一个真身。她有私心,总惦记着从公主那边讨点好处;她还爱贪小便宜,对屠岸贾妇人送来的丝绸喜形于色;她毫无政治头脑,一不小心就将程婴推到政治的油锅边缘……但与海清版的扁平化程妻相比,宋香不仅鲜活立体,还是个义薄云天的民女。丈夫为回晋国报信把她丢给了敌方官兵,她毫无怨言;丈夫为救赵氏孤儿一家人几乎无处藏身,她毫无怨言;直到丈夫把她的儿子当做赵武献给屠岸贾并活活摔死,她终于奔溃了。
在陈凯歌的棋盘中,海清饰演的程妻紧随儿子死去,早早成为一颗弃子,也算是导演的一种仁慈。导演阎建钢对宋香的设计则极其残酷,对面程婴这个亲手杀死自己儿子的刽子手,宋香别无选择,她只能疯,不是疯狂的疯,而是疯子的疯。从此,她眼里再没有了程婴,她挚爱的程婴在他眼里突然消失了,连她自己也纳闷,对着程婴说着意味深长的傻话:“大哥,他们都叫你程婴,可你不是程婴!”一个女人,一个深爱着程婴的女人,在她疯癫的世界里,只容得下曾经的程婴,对刽子手程婴,她选择了失忆。从某种意义上说,程婴不仅牺牲了公孙杵臼和儿子程大业,更牺牲了妻子宋香的灵魂。而失忆的宋香又像是一面镜子,印照出程婴更加隐忍的使命。
练束梅因出演《恰同学少年》中的陶斯咏而为人熟知。《恰同学少年》算是第一部涉关伟人的革命偶像剧,因为人物的特殊身份,固然不可当打情骂俏的小儿科偶像剧来演绎,因此该剧对年轻演员们的演技还是颇有考量的。而《恰同学少年》当年收视和美誉度均有不小斩首,练束梅和谷智鑫等一众影视新力军随之脱颖而出。相比陶斯咏的无奈,我个人更欣赏《圣天门口》中的“豆腐西施”麦香,在完全没有必要参与所谓革命的麦香身上,可以看到一个真性情的底层女子如何被裹挟进历史的火炭中,最后被烫得遍体鳞伤令人心碎。而从《圣天门口》里的麦香到《赵氏孤儿案》中的宋香,印象中的练束梅选择的角色在大义面前的免疫力似乎尤为低下,为了男人们的信仰,或追随或成就,最后自己连老底都赔光,实在撩人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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