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世纪维多利亚时代的英国中产阶级社会,有个学识丰富、修养很好的贵族之家,这个家庭的最高统治者叫莱斯利·斯蒂芬,他后来生了个女儿——响彻文坛的弗吉尼亚·伍尔夫。
作为一家之主,莱斯利·斯蒂芬的家庭是个典型的父权制机构,他对家庭里女人的态度是:“要么像对待淘气的孩子一样认为她们幼稚无知而严加训戒管束,要不就把她们当作家里的天使来崇拜。”而伍尔夫的母亲与男主人很好地营造了这样一个父权制的家庭,她是个坚决的反女权主义者,认为女人的全部生活和生命价值就在于为家庭里的男人服务,她心甘情愿为男人和家庭做出了巨大的牺牲,而且原本很有才华的弗吉尼亚·伍尔夫的姐姐也调教成了完美的家庭妇女,在日复一日的家务中消耗掉了绝大部分才华。她并且认为,这样的女子才是“房子里的天使”。
诚然,所有的男人对妻子都有上述这种“房子里的天使”的梦想,也有越来越多的女人回归了家庭,甘心做出一些重大的牺牲,比如牺牲工作,牺牲兴趣。照顾家庭是女人的一项重要本能。
然而,许多女人与男人同样具有独特的才华,男人希望女人牺牲事业和兴趣,大部分女人也乐意相夫教子,可是,作为任何一个有着更多想法的女人,许多时候思想难以压抑,她想与男人有同样的施展才华的机会,尤其是在她发现自己的才华可以高于身边的男人时,一种疑虑,一种不安全感,开始慢慢弥散开了。于是,她试图,是否,可以自己对这个社会做一种尝试般的控制。如果这样的女人在征得释放才华的权利的同时,又天生心软要照顾好孩子和丈夫,那她必然的会比男人活得更累。只是,身体和头脑的劳累相对于一种东西而言总是次要的,那就是男人的成见。
男人已经习惯了女人该扮演的牺牲与服务角色,即使女人可以做到兼顾家庭与事业,也总有一部分男人永远无法正视女人做出的成就,光环盖过自己。他们需要那种“房子里的天使”,她应该崇拜他,服务他,成为他的私有财产。
无法说对与错。只是当一个内心丰富,生命勃发,才华崩进的女子遇到这类男人时,即使她再努力,也难以抵消许多成见和男人那比女人还脆弱易伤的自尊心。相较而言,这个时代的中国男人,压力大到几乎难以承受,在选择老婆时可能会辨识不清,或者就想找个事业也有一定成就的女人,来共同分担家庭压力。但总有一天,当他可以独自承担这个家庭时,他会回过神来,并恐惧地发现:他很想控制这个女人,但很可能,已经控制不了。
回过头来再讲弗吉尼亚·伍尔夫,正是因为这样的家庭环境,造就了这样一个强大的女权主义者。
其中,起到重要作用的,还有异父兄长长年的性骚扰。这位兄长把她当玩物,他不会考虑女人的感受,不会考虑妹妹日后的心理重创和难以摆脱的阴影。直到弗吉尼亚后来从那个大家庭的房子里搬了出去,她才摆脱了那男权的重重阴影,并且开始重新发现自己的自由思想。
极端女性,比如女权主义者,往往就是这般被塑造的。许多时候,不是女人在选择生活,而是生活在选择女人。
对于女人而言,人生的完美往往依赖于见识的短浅及欲望的易满足。对于一个梦想自由的女人而言,没有一位是对家庭、对社会可以逆来顺受的,并心满易足的。她总想追求更高、更美、更丰富。可是,周边的世界告诉她,她更想成为一个房间里的天使,如果连家庭都失去的话,即使她呼息到的再自由的思想,她也很害怕自己仿若成了一个女巫,失掉了一种对女人来说最美最可爱的东西。
似乎上帝赐予的悖谬,无可抗争,更无可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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