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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水不适

(2009-03-10 10:17:43)
标签:

春天

健康

分类: 随手随心

 

虽只是一弯新月,却很明亮,晃得眼底凉凉的一片。

三月的心多变,昨日北风尚在暮色中凛冽,可今夜四周的空气却柔和起来,在身边缓缓地流。

街边的树很安静,只是枝头仍裸露着,天光亮的时候可以瞧见树干上正有几丝青绿从灰黑色里挣脱出来,可我迟钝的,依然嗅不出草木生长的气味儿来。

 

这个时节若是在贵州的某个小路上晃荡,晚风应当是被花香染透了的。尤其是田野里的油菜花盛开至荼蘼,靠得太近时,我总会被一阵阵馥郁淹得喘不上气来。那时听说狗儿若被菜花的香味呛着了,是会疯掉的。而我的一个同学只不过于十步之外经过油菜花地,就会面部红肿,一对大眼睛被胖起来的脸逼成一条缝。像是中了来去无影的暗器。

春天与我也是有杀伤力的,那时每遇三月,我的周身开始长红色的小疙瘩。整整一个春季,如被蚊虫缠身。看过中医,大夫说:不服春水,唉,春水不适。这似乎是不关花事的,可是春水毕竟玄奥了些,于是彼时也找了油菜花顶罪。谁若是指了我手臂上的红点点问怎么回事,我便说菜花不适。

 

无论什么不适,可能都是身体与自己在说话。而我的身体恰是耽于唠叨的,这令我很恼。幼时便如此,不过皆是由爹娘围着这尺寸之长,听了又听,然后相应地就拿出水了药了风了草了,滔滔不绝地回应过去。有时他们听见很怪异的声响,竟然也会想出对策来。我记得有一次,刚入夜,爹便带上我和两个姐姐去捉一种叫“拉拉鼓”的小虫,虫很好捉,只需在路灯下静悄悄地候着,等它慢慢地靠近,五指并拢,弯成窝状,轻轻一扣,虫子就在里面了,然后小心地装进备好的瓶子里。当然,捉的时候我并不知这虫是用来做什么的,以为是个还算有趣的游戏。第二天一早,娘取出一只鸡蛋,敲开一个小孔,将虫子放进去,再用一个纸片把孔封住,然后将鸡蛋放在火上烧,待鸡蛋熟了,剥去皮,把虫子取出来,那只蛋就是我的药了。我用手死捂着嘴不肯吃,娘就把糖和饼干一一地摆在鸡蛋的旁边,我依然不肯,娘便恼了,举个扇柄在我头顶上一晃,偏我竟是个吃硬不吃软的,快速地将鸡蛋吞进肚子里。

一些年之后,一位大夫发现我身体里的固疾居然莫明其妙的消失了,问娘给我吃了些什么药,娘就搬着指头,一一地道来,大夫听着,嘴越张越大,直至可以塞进一整只鸡蛋去。

 

长大,大到可以自己听身体说话了。我几乎将所有声响都一股脑地挡回去,很懒得听那些念叨。日子久了,有时我摆晃一下四肢,感觉它们似乎已经学会沉默了,便暗地里窃笑。

 然而,终于春水又没过堤岸了。没过我的脚踝,小腿……我的身体突然被唤醒了。开始无常地说话。竟很执拗。而我竟也依然没改了那吃硬不吃软的秉性,打开闹钟,听它来调配我的生活,安排我的起坐。这个三月被平铺进一张表格里。身体为牢,我,好像失去了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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