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狼的独白

——此诗谨献给：古船木艺术家、环保家居设计大师、海敏公司总裁于海敏先生

 

作者：冯楚 朗诵：冯楚 硬笔书写：黄明灯

 

我的祖先是谁？我是谁？

谁又是我？

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谁能回答我？我又能回答谁？

 

翻开人类与我共存的历史

人类给我的答案太多、太多

达尔文的徒弟们说，我的祖先

曾是一只爱吃小昆虫的小老鼠，它让我想起了

那些五彩缤纷的蝴蝶，蓝宝石一样的苍蝇

闪光的甲壳虫，黄金蜂，好斗的蝈蝈，好玩的蟋蟀

这些我的祖先的美味佳肴，已经濒于灭绝远我而去了

 

有狼专家说，我的爷爷的爷爷曾是一只小古猫

专食小白鼠、小花鱼，我曾是大海之王的偶像

恐龙和鲸鱼都是我的徒子徒孙，我从大海里来

又回到大海，他们把梭鱼、金枪鱼美名为海狼

这些粉丝们让我想起了人类那些伟大的名字

凯撒王、拿破仑、彼德大帝、秦始皇

但这些都不是我的答案

我，就是我，是喜欢自由生活的我

 

又有人说我是最凶残的食人野兽

也有人说我是最有智慧的狼人

还有人说我是某个民族精神的图腾

比如日本人、德国人、蒙古人、北欧人

说我是食人野兽的，那不过是一群蠢猪

说我是狼人的，那不过是一帮笨驴

说我是民族图腾的，那不过是一伙疯狗

诗人说：人类的文明是从强奸动物开始的！

没错！我喜欢诗人！诗人说出了我的真实

为什么最灿烂的诗人都像我

杰克伦敦野性的呼唤，托尔斯泰与狼共舞

海明威永不屈辱于自我奴役的命运

 

我和你，人和狼，生存在这个地球上

人有主子！我没有！我曾把人当着我的上帝

但我被上帝指认为一种下等的动物

就像我的那些兄弟和邻居：雄狮、大象

老虎、黑豹、北极熊、金丝猴、大猩猩

他们被驱逐到动物的庄物，剥夺自由终生

我们失去的岂止是自然界所赋予我们的尊严？

我感恩上帝创造万物！我感恩你赐予我生命

但我不是人的食物，人可以食羊，吃猪，吃狗

吃一切动物，但我吃羊被定为千古罪名

 

我替人类背负着所有的罪过

被诅咒，被驱逐，被戏弄，被鞭打

被驯化，被杀戮，被啃食

我失去了我的旷野、荒原和后代

我成了一只孤独的王

我为什么正濒临灭绝？

难道是我们的无知

我为什么还有狼子野心？

难道是我们的愚蠢

人为什么还有饿狼的传说？

难道是我们贪婪

 

Wolf-- Wolf –Wolf—Wolf

听一听，是什么声音在呼唤

从遥远的悲怆传来？

在我的头顶久久地盘旋

看一看，是什么影子在我周身

彻夜不眠的徘徊低语

闻一闻，是什么气息在我的血管里

弥漫升腾，挥之不散

 

一亿年，一万年，一千年

是空旷的风在召唤着我

是海的波浪在抚慰着我

是梭鱼、金枪鱼、海狮、海豹在引导我

我的祖先是大海，海狼是我的兄弟

我是海的后代，古船木的亲人

从非洲到美洲，从欧亚大陆到大西洋、太平洋

我漫无边际地行走、流浪，穿过大陆和大海的漂泊

 

我就是我！喜欢吃带血腥的鲜活的食物

啃最坚硬的骨头，欣赏最强者的悲壮悲歌

我需要旷野和荒原、黑夜和星光

在大雪的狂暴中奔走，在大海的沉默中安祥

我喜欢远离人群，因为

我敬畏人类智慧的火光，那是人类所独有

我从没有过奢望

 

我没有教课书，只相信我的嗅觉和直觉

我有我的小圈子，我的江湖一百零八将

我从没有主动去伤害过人类

只是我喜欢与人类捉迷藏

我有时需要你们的智慧

就象你们有时也渴望我的本能的能量

 

我也曾被你们的智慧所迷惑

受驯于你们的战争和掠夺

走进你们的尔虞我诈的荒诞与邪恶

我也曾为你们的淫威服从于你们的国王

戴着自由的镣铐在死亡的乳房上跳舞

我曾以你们尊严的名义

蜕变为一条最忠实的狗

 

自从来了哥伦布，来了郑和

自从来了老人与海，农夫与蛇，海盗船长

自从来了泰坦尼克号、航空母舰、核潜艇

原子弹、导弹氢弹、石油、生化武器

大海，不再是我们自由的天堂

是谁把这里变成一座地狱，喑然无光

我在大海与大陆之间争夺搏斗、挣扎逃亡

疯狂的跨世纪的海啸一浪高过一浪

 

人和狼，我和你，你和他，何去何从？

我痛苦孤独地穿过被你们赶尽杀绝的大地

森林、草原、江河、湖泊、海洋

哪里还有我的故乡？

有人在唱：我是一只来自北方的狼

走在无垠的旷野中，凄厉的北风吹过

漫漫的黄沙掠过、、、、、、

我还是狼吗？不！在北方已没有我的兄弟

在南方也没有我的血统，在东方，在西方

只有阳萎的太阳照在人类疲于奔命的脸上

我宣布：地球上再没有一只完整的狼！

去吧！你们的招魂曲，你们的艺术，你们的图腾

只有我的灵魂在大海上空自由翱翔

 

妈妈说，小船说，今夜有风又有浪

海敏说，我要“和木相处，和谐共荣”

所以，人类永远都需要狼！

那好吧！如果我们不希望同归于尽

就让我们在这与海狼共舞之夜，乘上海敏的古船木

重返我的自由，我们的故乡！

 

（冯楚2009-6-19于海敏艺术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