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琴大师、画家管平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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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名人管平杂谈 |
分类: 书画艺术 |
蒙新认识的同乡、朋友、古董商杨哲先生厚爱,见赠管平所绘工笔人物二幅。先道谢了。
此前,虽自认对书画领域略知一二,但对管平其名却未尝听闻。于是,在网上搜索一番,整理成下。
管平,生于1897年2月2日,1967年3月28日卒于北京。字吉庵、仲康,号平湖,自称门外汉。祖籍江苏苏州吴县人,清代名画家管念慈之子。
管平湖自幼随父学习绘画、弹琴,幼年丧父后,广泛求艺。曾师从名画家金绍城(北楼)学花卉、人物。擅长工笔,笔法秀丽新颖,不为成法所拘,为“湖社”画会主要成员之一。后任教于北平京华美术专科学校。
管平湖作品欣赏(并非本人藏画,为网上下载也)。
管平湖琴艺精湛,曾拜“九嶷派”杨宗稷为师。二十八岁回苏州游天平山时,巧遇了琴艺高超的“武夷派”悟澄和尚,经悟澄指教,琴艺大进。后又向山东秦鹤鸣道人学会了川派《流水》,从此名声大震。其演奏风格浑朴、刚健,音乐表现细腻,形象鲜明,颇具神韵。他能博取三派之长,并从民间音乐中汲取营养,融会贯通,不断创新,自成一家,形成近代中国琴坛上有重要地位的“管派”。他所演奏的《流水》,曾被美国录入太空探测号的金唱片。
1912年,管平湖参加了著名琴家杨宗稷在北平创办的“九嶷琴社”。1938年,他与北平琴家组织了“风声琴社”。1947年,他与张伯驹、王世襄、溥雪斋、杨葆之、郑珉中等琴家创办了“北平琴学社”(1954年改称“北京古琴研究会”)。他曾任北京汉学专修馆、国乐传习所、北平国立艺术专科学校古琴教师。1952年,管平湖被聘为中国民族音乐研究所副研究员,专门从事古琴音乐教学和发掘打谱研究工作。
管平湖将毕生的精力倾注于古琴事业,不仅演技精湛,闻名于世,而且琴学造诣极深,特别在发掘古谱方面,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如《广陵散》、《碣石调幽兰》、《离骚》、《大胡笳》、《小胡笳》、《秋鸿》、《欸乃》、《获麟操》、《乌夜啼》、《长清》、《短清》、《白雪》等许多著名古琴大曲经他打谱整理后又重放光彩。是中国民族音乐演奏的奠基人之一。
管平湖不仅善于弹琴,而且精于制琴和修琴。现故宫所珍藏的唐琴“大圣遗音”、明琴“龙门风雨”,都经过他修整完好。其在指法考订、乐曲演绎等方面都进行了深入的研究,为后人的发掘整理提供了丰富的经验。撰有《古指法考》一书。
王世襄先生曾作《多才多艺的管平湖先生》一文,对管平湖高度评价。全文如下:
管平,苏州人,字吉安,号仲康,在北京参加中国画学研究会后,从金北楼先生学画,改号平湖。北楼先生幼年曾学画于平湖先生之父劬安先生(名念慈,供职清宫如意馆有年,为慈禧代笔),故两家有世交之谊。
平湖先生曾称因不原受父亲约束,十六七岁时即自家中出走,只身来北京。我上中学时已和平湖先生相识,他常来芳嘉园,称先慈曰“三姑母”。惟当时我对绘画、古琴不感兴趣,只知其精于各种玩好,艺花木、养金鱼、蓄鸣虫等均有独到之处,远非他人所能及。如盆栽花木,香椽、佛手,均枝繁叶茂、果实累累。近年,春节前后果树装火车从南方运来已不足为奇。而当年管先生则全年在家中培养,使南方植物适应北京水土气候,实非易事。又如养长春藤,窗台上小小一盆,一根长条蜿蜒而上,直到顶棚,又转而攀沿墙壁,绕室一匝,总长何止数丈,由根到梢,碧绿不缺一叶。诸如此类,不胜枚举。他爱养金鱼,每年选出鱼苗,千百得一,稍长看出成色,金鱼池专业养家自叹弗如。家中小院入冬仅一间画室,有小煤炉取暖。卧室却与放鱼缸的半间厢房相邻。他常说如爱鱼入冬必须陪鱼受冻。金鱼入室过冬,要求水面有一层薄冰,鱼在冰下,已同入蛰,不食不动,如此可以保存体力。倘温度稍高,鱼游泳活动,明春容易伤损。以上两项因非我所好,只能约略言之。至于冬日蓄养山中所捉蝈蝈,或暖房培育的各种鸣虫,因癖好相同,故能言之较详。
有些故事当年即传为佳话,我已写入《中国葫芦》(亦见《锦灰堆·冬虫篇》):如罐家(专业用火炕培育冬虫者)麻杨高价售出大翅油壶鲁,因翅动而不能发音,以致一文不值。管先生看出问题出在两膀之间有距离,不能交搭摩擦,故不能发音。他将药(一种特制近似火漆的物质,点在虫翅上,可改变鸣声频率,使高音变成低音)点在盖膀膀尖,压之使降低,与底膀摩擦,立即发出绝妙鸣声,使听者惊叹。当大家得知此即过去不能发音之虫,更钦佩管先生有回天之力,故无不叹服。管先生还擅长火绘,即用炙热之针在葫芦上画花卉人物等题材。与当年著名火绘艺人如白二,文三、李润三等相比,自然高出甚多。我曾请他示范,学此雕虫小计,在虫具与鸽哨上火笔描绘图文。一九三九年先慈逝世,始专心读书,摒绝一切玩好。
管平湖先生世人公认是画家及古琴家。平心而论,他画人物不能与当时年长他的徐燕孙先生及年幼于他的陈少梅(云彰)先生相抗衡。但研制色料,如石青、石绿等却十分擅长而被人称道。画上题款,多用隶书,行楷罕见,且未见有长题,似有藏拙之意。常见其信札及讲述有关音乐文字,似并不善于表达一己的意见。结合其幼年即只身来京,可能当年劬安先生要求他努力学习的是读书、写作及书法等。因他的兴趣不在这些方面而离家出走。当然这仅是臆测而已。
我直到前些年才感觉到一个人的聪明才智究竟在哪一方面最高,并不容易被正确地认识。不仅他人难分辨,就连本人也未必十分清楚。因为这和所处的时代对不同区域门类的重视程度相关。我和管先生相识多年,因自己对古琴的无知,从未注意到他在琴学方面的成就,到荃猷拜师学琴才有初步的认识。直到他晚年受聘于音研所,才庆幸他终得发挥他的专长,可以专心致志从事琴学研究。他走过的大半生,正是古琴不被人重视的年代,从他学琴的人寥寥无几。为了谋生,不得不大部分时间用在作画和教画上,对他说来是一种损失和浪费。他的音乐天才不仅被人忽视,可能连他自己也难免或多或少低估了本人的天赋。
我有幸和管先生有一段时间朝夕相处,尽管我五音不全,全无欣赏音乐的能力,听琴只能当一头牛,但我相信管先生的最高天赋是在音乐方面。他的古琴造诣将越来越被国内外人士推崇和珍视。姑且记之,留待日后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