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东的“诗到语言为止”嘛意思?
(2010-04-16 22:01:25)
标签:
杂谈 |
分类: 鹰之论语 |
韩东的“诗到语言为止”曾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红极一时,但有趣的是却极少有人真的愿意弄明白这句话啥意思,如果仅从字面理解它就是一句屁话,因古人就有诗歌是语言中的语言的提法,那么韩东又不傻,他能无缘无故说出一句屁话吗?我想不会,而且这句话依本人看现在甚至比那时更有效。以本人理解大致一下几方面意思:
其一,诗人必须无条件地信任语言。就像蜜蜂信任他的毒针,牛信任犄角一样,除此之外没有第二条路走。
其二,语言有效是诗人存在的前提。只有语言有效诗人与诗这对矛盾统一体才得以成立。
其三,诗歌不是玩具,一点也不好玩。它的奔跑必须带着语言的缰绳,离开语言创新而存在的先锋是可疑的。
其四,当屁话解释,那就反过来好了,语言到诗为止,更显出语言的重要性。
乍看起来似乎四种解释似乎也都像屁话,其实不然,这句话几乎抓住了中国现代诗裹足不前的真正软肋,如果写到小学课本里从娃娃抓起效果也许更好。环顾中国几千年的诗歌史,一直是不信任语言的历史,一个“文无第一”不知遮蔽了多少真相!世人一直把诗歌当作是不可知的玄幻之物,把一切必然发生的都寄托在一个偶然性上,一直就没有找到语言的理性,使其在其内在逻辑的支撑中走向递进,因此中国诗歌一直是波浪状的轮回,而不是楼梯型的递进,为此曾有人提出艺术是不会前进的疑问,既然科技能在逻辑支撑中完成递进诗歌为什么就不能?为什么一代人就不能站在另一代人的肩膀之上?
这些年中国总有莫名其妙的先锋出现又莫名其妙地死掉,其实都与不信任语言有关,他们总想把语言当做感性的橡皮泥,捏什么像什么,结果语言这东西枯燥的很,根本不是玩具一点不好玩,玩来玩去反把自己玩了,都是猴子捞月一场空。其次,让语言有效这句话看起来简单,真到用时往往没几个性急的人能做到,特别是名诗人更难做到。既便那些官刊主编也是迷迷糊糊地不知所以然,甚至有的官刊主编把词语组合的陌生化当做先锋,并且还当做理论加以传播,“词不是诗”这是他们最蔑视的伊沙都明白的道理,但他就是不知道,把那些病句连篇的初学者误当做先锋,像割韭菜一样一茬一茬地换个不停。
比如随便从官刊选取一些所谓名诗人的诗句便一目了然:
“土墙在阳光下像一种睡眠”
如果土墙能像睡眠,那饭就能像吃,这个女人长的跟接吻一样也能成立,很显然这句话是无效的。是不是改成“土墙像在阳光下睡眠”,就因为词语排列不生疏就不能发表了呢?
"指甲一样坚硬的思想藏污纳垢"
指甲坚硬吗?能成为思想软硬程度的量化标准码?很显然不能!指甲所对应的顶多是坚韧而非坚硬。这句话也是无效的。
“这里的睡眠比蚕蛹多”
这是哪里的蚕蛹呢?盘子里的?筛子里的?还是养蚕场的?不知道,既然不知道怎么成了睡眠的量化标准呢?难道因为“不知道”就能获奖吗?
“我看见一个人扛着煎饼在街上走”
到底是篮子里的还是筐子里的煎饼还是扛着一张煎饼呢?不知道,不知道如何确定人家滑稽呢?看见的形同看不见,当然无效。
如果灾难是重,还分什么重灾区轻灾区干嘛呢?以杀死语言的方式哗众取宠当然无效!
"我给你假装幸福的空气"
"假装幸福的空气"是个什么东西呢?还是不知道。
五百万种事物都可导致你“痛苦”,但你梦见的是哪一种呢?别忘了“梦见”二字的意思,是梦中“见到”,见到的只能是具体的物而不是“无”,“无”是看不见的。还是无效。
“我是我帽子里的那只鸟”
一看就是小诡辩,连幼儿园小朋友造句时都知道,“爸爸打了我一耳光时,我才像眼冒金星的孙悟空”,但我们的名诗人成名的本事无非就是把“爸爸打了我一耳光时”的前半句省略掉了,直接“我是孙悟空”,能成立吗?鬼才信,当然无效。
“最荒凉的不是荒原而是舌头”
这句话的意思类似于,最棒的不是棒槌,而是玉米棒子,这不是什么玄思的新发现,只是类似把小报花边新闻上惑人耳目的题目拿来当彩头而已,充其量还属于向读者的一种媚俗,这使思辨的展开处在一种无效的荒唐之下,结果当然无效。
“小家碧玉比进步的辛亥革命更能革掉岁月的命”
“小家碧玉”所对应的不是落后与先进快于慢,也不能成为辛亥革命的反义词,也可以说二者并不是一个矛盾统一体之中的东西。也可能他想说“小家碧玉的慢比进步的辛亥革命的快更能革掉岁月的命”,但这种省略而来的生疏感显得很幼稚,同样无效。
而今,这种所谓词语搭配生疏的句子不论网络与官刊都已司空见惯,有的甚至已发官刊头题或已成获奖名句,实在见怪不怪了。每当面对这些诗歌活动家们对这些“好句”进行隆重包装上市的时候,我们也不禁产生怀疑,中国现代诗真的比卞之琳时代进步了吗?他们是不是应该想一想读者的感受呢?是不是该想一想这种“广告语言”究竟对中国诗歌带来了什么语言革命呢?难道就凭这种低级的词语游戏去与诺贝尔接轨吗?

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