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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确的确想到了“黑”这条路。
事实上,我真的是再一次想到,该出去躲几天了。
“黑民”的日子是最难过的。报纸上常常报导移民部官员带警察抓黑民的消息,有些躲在废弃的工厂的地下室里,有些躲在山里,也有胆子大的整天在外面晃,还打工,一不小心就给抓住了。移民部官员和警察动辄突袭餐馆,或者是制衣厂,而且每次都有所斩获;听说移民部之所以掌握如此准确的情报,完全仰仗工友的告密。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两个实事:
一,如果你是个白人,又能讲一口流利的英语,就算你是黑民也不易被人发现;
二,只要你是个黑民,迟早会被发现的。
黑民最怕听见的,就是呼啸的警车声。
那段时间,偏偏好象经常能听到这种声音。我对警笛声也变得越来越敏感,只要听到警车呼啸着开过来,就会想,警车来了,他们又在抓黑民了。一想到这个,那种恐惧感立刻涌上心头,而且一直笼罩在心头,很晚都不能入睡。
我那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尽管还不是“黑民”呢,可就是怕警车。
12月4日的傍晚约6时左右,我从外面回家,大脑中还在想着写书章节的安排。在离家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突然看到家门口停着一辆警车!我身上的血“呼”地一下涌到头上。我意识到,是政府派警察来抓我这个黑民的,于是扭头便跑。我也不知道朝哪儿跑,只是想离开那辆警车越远越好!
我就这样来到公共汽车站,这时,我冷静了一下,我想不能硬来,先回避一下再说,了解了情况再做下一步打算。这时,一辆车开过来,我看也没看就跳上车。
坐到坐位上后依然觉得不妥,因为我觉得每个人都在盯着我看,好象我的脸上就刻着“黑民”两个字似的。我恨不得能钻到坐位下面藏起来。我就这样一直做到了终点。
我没敢再上任何一辆车,我把领子拉起来,低下头,在街上匆匆地走着。
我不知道朝哪儿走,只是朝没人的地方走去。我走了差不多2个多小时的样子,来到一个离市中心较远的一大片菜地中的建筑工地。
天色已晚,工地上没有一个人,我想这里一定很安全。我从高高的围墙上翻过去,找到一个刚刚建起四堵墙的房子里,还在角落里找一块硬纸板,和一个空的酒瓶子,于是,枕着空酒瓶子趟下来。我觉得很累。是得好好趟一会儿了。
只一会儿功夫,外面就黑透了,只有远处的路灯了无生气地亮着。
我不敢睡,好象警察正朝这里走过来。
蚊子咬得我全身都很痒,我一面拍一面骂这可恶的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