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连篇[5]

细节

细节是什么？细节是创作本身。

我一直认为“创作”其实就是创新之作，而“新”，全新在细节上。在这个意义上甚至可以说“创作就是写细节”。因为人类已经有漫长的七千年的文明史了，可以说故事早就花样翻新的讲完了。之所以到今天我们还在缠棉悱恻、悲悲戚戚、威武雄壮的不断演绎着新的故事，就是因为不断有“新”的、别具一格的细节涌现出来。一部电影作品也好，一部其他艺术体裁的作品也好，缺失了细节，也就等于缺失了生命。

电影《创业》的编剧张天民写完这部剧本后，我让他讲一下故事，他说“讲不出来”。我说，怪。这剧本是你编的，你怎么能讲不出它的故事来呢？他说：真的，讲不出来。这么的吧，我给你讲几个细节吧。它只给我讲了几个细节，剧本中的人物就活灵活现的出现在我的面前了。好的影片——我指的是能够记住人物的影片，是靠细节堆起来的。它可能讲不出故事来，但是绝对能够讲出它的一个又一个的细节来。后来，看的影片多了，看的剧本也多了，发现这几乎是优秀影片的一个规律，中外皆是如此，无论它是哪种题材的或哪种样式的。比如说《泰坦尼克号》,你忘得了大船即将沉没时那支小乐队尽职尽责的最后演奏吗？这支小乐队在片子中一直几乎只是作为背影出现的，没有人注意它，可是到关键节点上它起了相当重要的画龙点睛的作用。而大凡是光顾讲故事的、光顾着场面上热闹的影片，恰恰让我看过就忘。好影片，我们记住的也往往只是它的细节。不信你就试试，保险屡试不爽。

我们不满意现在的影片，特别是不满意现在的“主旋律”影片，理由可以说出很多很多，但是我认为最主要的可能是它只有说教、图解，而没有生活细节。没有细节，影片必然显得干干巴巴、假模假式，缺失了艺术的力量。

细节本身即是艺术，它的力量是万万忽视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