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  题
 

久已习惯了
我的无名的痛苦
就象习惯了我的影子。
它平时不声不响，不露痕迹
我还以为它离开我走了呢
可是
夜里
一到灯光下它就显露出来；
白天
一到阳光下它就显露出来。
于是
我象害怕灯光一样害怕欢乐，
我象害怕阳光一样害怕人群。
 
 

你知道吗？风
 

你知道吗，风

你知道
骑车的人
为什么要下来推着走
你知道吗，风
不是怕你
你知道吗，风
你知道吗
送行的时候
你知道吗
下楼梯的时候
你知道吗，风
你知道吗，风
你知道吗
有一片坟墓
你知道吗
田野
你知道吗，风
你知道吗，风
你知道吗
我想说什么
你知道你吹掉了什么
你知道吗，风

你知道，我从谁那里来
你知道吗，风
你知道吗
有一个人死了
你知道吗，风

你什么也不知道
你只会刮
你只知道
一个寒冷的夜
一个骑车人
一段上坡的路

太阳升起的时候
什么也不会有。
 

窗外的树
 

我躺在床上
透过窗户
看见一片浓郁的绿
颜色比前几天深多了。

啊
一棵树
但愿
牛不在它上面蹭痒
带斧子的人
不把它伐去。

一棵树
你的每一片叶子
都是
一个港湾
一只手术后的香蕉。

我躺在床上
透过窗户
看见一片浓郁的绿
颜色比前几天深多了。

我不再呕吐了
有一个地方
不再疼痛
我的眼睛
感到一阵轻松。

你将陪伴我
在整个夏天。
 
 

信中的话
 

今夜
请你出去看看月亮
圆圆的
挂在天边
你说∶
为什么它圆的时候
我们总是分开？

窗外
响了好久的拖拉机声
那是在把快要冻上的土地
翻开
你说∶
还不如灌上水
等它到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