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消冰煮茗香(品百味) |
最近又开始喝浓茶了。涩涩的苦味,苦到舌头、牙龈,直至肠胃。就着上升的热气,还是那个茶香。也许是久没喝的缘故吧!茶水浸的越久,苦味越重。不知第几杯开始,苦味开始由浓转淡,悠悠的茶香终于闻尝一致了。苦味散了,合适的香味却没有维持多久,很快没了。望着茶水由原来的黄绿到最后的如玻璃般清澈,不觉回味起最初的苦涩。
浮躁了一段时间,总算可以静下心来看点书了。太深奥的书还是不愿触及的。再说对于无为的我来说,看书也只是另一种消遣罢了。书茶相伴,是再好不过的了。偶尔放点音乐,至于放的是什么,耳朵是不管的,太静寂了总是不好的。
昨天看村上春树的《有熨斗的风景》,里面顺子和三宅谈到了死,也就是怎么着去死。活着的人谈去死总是非常奇妙的。我也曾想到过死,也经历过死亡的瞬间。死是什么,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一片空白。你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你看不到身边的家人。连你自以为能够脱离肉体存在的灵魂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死把这个世界变得不存在了。突然非常理解那些选择提前死的人。能够按自己的想法去死,也是一种幸福吧!
人在绝望的时候是最容易想到死的,顺子认为自己只剩下空壳了,所以想死。其实谁不是披着空壳存在着呢?对于死,想得多了,也就无所谓了,死也就变得不可怕了,于是继续空壳着。我是没勇气提前死的。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那就赖活着。谁不在谁的宿命里挣扎呢?那就这样吧。
想起一个梦,雨夜的梦。
梦里,我们吵架了。吵得很厉害。我哭了,很委屈地哭了。我想死,我从没主动去死过。我真的付出行动了。我朝墙上撞去。我想看到头破血流,我想看到他惊慌的样子。我撞了,却怎么也撞不到真实的墙,墙是软的。我打开门,门外是高高的台阶,大雨倾盆。我一头栽下去。等我爬起来的时候,我孤独地站在了中山路上。街灯闪烁,人群拥挤。我要去上学。我不知道此时的我是成人的我还是少年的我。也许是一个混合体。因为我清楚地知道要去的学校是小时候的学校。我坐上了一辆人力车,说了学校的方向。人力车启动了。行驶了一会儿,我才发现并没有人驾驶这辆车。是我自己的座位在控制这部车的行驶。我慌了。我又发现,没有刹车,下坡怎么办?撞到人怎么办?真的有坡了,我用脚点地控制住了速度。一颗心放下了。于是,我控制着这辆车在人群中穿梭。这辆车很轻巧,比较长,有点像环岛路上出租的多人用自行车。不一会儿,车子突然避开众人拐上了另一条路。我知道,这条路不是大路,是小路。这条路经过电影院。小时候,我天天走这条路上学、放学。有什么电影,什么时候放,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有辆轿车挤过来了,我擦着车身过去了。车驶过有点破旧的电影院,又上了公路。不再是中山路那样的大马路,是铺着石子的公路。公路上,我看见一张熟悉的脸。是小时候的邻居――基兰姐。她还是过去的样子。和善地笑着。有一对好看的酒窝。父亲生病的那几年,母亲陪父亲在外治病,家里有什么事,都是基兰姐照顾的。前几年弟弟结婚,我还见过她。她本来有一双儿女。再前几年,她的儿子在水库游泳淹死了。现在,她只有一个女儿了。我好高兴能够在梦里见到她。我都走到她面前了。她却不看我,任由我走过去了。我竟然也不叫她。我后悔了,我回头找她,她不见了。我有点伤心。我往学校赶。不对,手中的车子变了,变成了永久28型自行车,横杠的。很新很新的车子。我扶着这么大的自行车根本不会骑了,我只会骑斜杠车。我看见车把上挂着使用者的牌子。原来这是辆载客用的车子。天,这是怎么到我手上的?别人一定着急了。这不变成偷车了吗?不行,我得还给人家,就说是捡的。我下了车,推着车走,想着交给什么人好。公路两边到处是店铺。小小的一间,堆满了货物。突然,大舅母来了。她仿佛知道我在找什么,领着我来到了一间钥匙店铺。店铺的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钥匙。这个钥匙店在我以前的梦里出现过。很熟悉,很亲切。大舅母交代了一句,店主热心地接过自行车上的牌子,照着上面的电话通知主人了。我告别大舅母,往学校赶。我看一下时间,天,快八点了,我要迟到了。倒霉,问起来怎么办呀?(我不知道,梦里我是担心被领导骂还是被老师骂。我只是一个影子,一个混合了我人生的影子。)我回头,听见店主说什么五五分成,难道他不是无偿地交还到失主手里?管不了那么多了。但是,如果说是我捡到交给失主,会不会能够逃脱迟到的处罚呢?不行,不能说,不然问起我怎么到中山路的,这不暴露我的隐私了?罚就罚吧,认罚了。梦里我思索着。我继续朝学校奔去。学校不远了。爬过这座山坡,走过一座桥,再爬一座山坡,就到了。学校是用大青石砌的。冬暖夏凉。大舅母的家就在学校附近。
没到学校,我醒了。是被窗外的小鸟叫醒的。窗外没有太阳,天空苍白苍白的。梦里,我没有完成我的死亡之旅。
我不明白我为什么做这样的梦,这样分不清时间空间的梦。我想起父亲,想起父亲去世时,大爹说的话:我们家只有大爹活过了五十岁,别的人不知为什么都没跨过这个坎(父亲四十八离去)。大爹坐在竹藤椅上的神态现在依然留在我的记忆里。现在大爹也故去了。而我,早已经没有了过去的惶恐。
我想,如果哪一天,坦然地走进死亡应该是件温暖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