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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父亲一起砍柴

(2006-06-18 11:35:40)
分类: 消冰煮茗香(品百味)

和父亲一起砍柴

 

太阳终于出来了。刺得人睁不开眼。暴热的天气开始了。没有过渡,就这样热了。珍珠过后,连绵的阴雨夺走了明媚的春天,也夺去了阳光下的欢声笑语。气候也有跳跃,吝啬地把最适宜的部分藏起来。跳过的那段,就成了一种渴望。

 

父亲走了很多年,多得不忍去数。关于父亲的点点滴滴,不但没有随着岁月模糊,反而越来越清晰地浮现。

 

从记事起,父亲就很忙。忙工作,忙学习。星期天也不能幸免。久了,母亲会说,家里的柴火快没了。父亲就带着我们砍柴火。这是我们最高兴的事了。

 

拿着柴刀,绳子,扁担,柴框,背着军绿色的水壶,我们出发了。山路弯弯,杂草丛生。父亲走在前面开路。挡路的刺藤在父亲的柴刀下蜷着身子滚一边了。碰到地上有砍过的树桩,短短的一截藏在草丛,父亲会边走边回头对我们说:“小心,地上有树桩子。”母亲紧随着父亲,我和姐姐们又跟在后面。找到杂木多的地方,我们就停下来砍柴。父亲的刀总是又快又准,一刀一根,两三公分粗的杂木很快就砍倒了一堆。看着差不多了。父亲就拿起杂木条削去分叉的枝枝,成了光条。光条堆在一起,用麻绳扎成一捆捆的。通常是父亲两捆,母亲两捆。用一根两头尖的棍一挑,就可以上路了。姐姐挑不动整捆的,父亲就将柴火砍成一截截的,约有四五十公分。撑开小小的柴框,将柴火码在柴框里。挑多少,码多少。常常是薄薄的三四层。二姐力气大,用父母原来用的柴框装柴,码得高高的。曾经见过父亲用柴框挑柴。扁担弯得不能再弯了,两手抓住两头的柴框,不让柴框晃荡,又好像是为了减轻扁担的重量,哟嗬嗬地前进着。我不能挑,父亲就捆一些茅草给我背着,干的茅草是非常好的引火燃料。长长的茅草时常搔得我脖子痒。我就想,什么时候我也能像姐姐一样挑柴火,或者干脆像父亲一样,扎两大捆茅草挑着呢!

 

姐姐的小柴框传到我手上的时候,竹制的柴框颜色已经深了,且有了光亮。我非常喜欢这精致的小柴框。可惜我并没有用多久。因为附近山上的柴火越来越少了,都被人砍光了。父亲带着我们去很远的山上砍柴火。通常要走七八里山路。有时,父亲会找来一辆板车。去的时候,我们坐在板车上,父亲拉我们。回来的时候,柴火躺在板车上,父亲拉柴火。我们跟着板车跑。

 

板车的绳子搭在父亲的肩上。拉板车是有技巧的,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操纵载着高高柴火的板车。我常常敬佩地看着父亲拉板车。父亲拉着板车,嘴里还在自言自语地嘟囔着什么。也许是思考工作上的事。我看不懂,只看父亲拉板车。要上坡了,父亲的背弓了,肩上的绳子绷得紧紧的,母亲和我们在后面推。要下坡了,父亲的腰挺直了,板车的尾部挨着地面,父亲的双脚和板车的尾部一起在地面磨擦着,不让板车飞转。碰到舒缓的下坡,父亲就会轻松地和板车一起跑。一转眼,父亲就跑出去老远。母亲跟在后面跑,边跑边叫小心。上完坡,父亲会停下来歇会,喘口气再走。父亲爱出汗,这时更是大汗淋漓。他用毛巾擦汗,用水壶喝水。下完坡,父亲也会停下来,等着我们从后面跟上来,再一起走。

 

和父亲一起砍柴,我们从没有厌倦过,因为我们知道,山上有无数的惊喜等着我们。山上无数的野果野花,就是和父亲连在一起的。记得,那时吃的最多的就是山里红。我们小的时候,父亲常常一个人起早砍柴,等他回来的时候,我们才端着碗吃早饭。父亲卸下重重的柴火,我们会盯着父亲。我们眼里的父亲是不善言笑的,但他的惊喜却是会跳跃的。有时是一株含苞的兰花,有时是几枝盛开的映山红,有时是插在柴火上的香气四溢的金银花。更多的时候,还是满满的一包山里红。军绿色的帆布包撑得鼓鼓的。打开包搭子,紫红的果实,诱惑着我们。吃一口,甜甜的,还有一点点酸。我们不舍得一下子吃完了。我们把扁圆的山里红洗干净了,一颗颗用针线穿起来,挂在脖子上,套在手腕上。玩累了,玩饿了,就扯一颗吃。常常有伙伴羡慕我们,眼馋着我们的山里红。

 

和父亲一起砍柴了,父亲会告诉我们他的发现。哪一块坳里的山里红比较多,比较大,比较甜。依稀记得有一块山坳要拐好几道弯,山坳里几棵树上的山里红特别好吃。除了紫红的山里红,还有淡黄的山里红。这种淡黄的山里红比较少见,长有小小的斑点,却比紫红的更酸甜。父亲带我们去过几次,我们就认识路了。有时,父亲忙,我们就自己背着书包,自己去摘。

 

渐渐地,我们的柴越来越不好砍了,我们和父亲一起砍柴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了。后来,父亲买柴烧。一买一大卡车。那些柴火都很粗壮。父亲在屋头空地上劈柴火。柴屑寂寞地四处飞溅。劈开的柴火靠着屋头墙面码着。整整齐齐的。可我们不喜欢。再后来我们就不用烧柴了,改烧煤了。星期天,和我们在一起的更多的是母亲了。一早,母亲和好了煤,我们一盆盆端到有水泥地的地方,一点点把湿煤掇弄成坨排在地上晒太阳。晒干的煤球用麻袋装着,想什么时候用就什么用,再也不用愁了。

 

再后来,父亲病了。再后来,父亲走了。现在想来,那段砍柴的日子,是我们和父亲最亲近的一段时光了。昨天看到一首竹枝词:“露水白时山里红,冰糖晶映市中融。儿童戏食欢猴鼠,也解携归敬老翁。”我的泪水控制不住地滚落。父亲,我的父亲!

2006-6-18父亲节

 

链接:父亲钓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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