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分类: 还烹龙井水(读好书) |
好不容易到了双休日,全身心都该放松放松了。泡一杯绿茶,放一碟音乐,懒洋洋地斜靠在沙发上。不看池莉,也不看村上春树,看亦舒。亦舒的作品很适合消遣,也很吸引人,我现在看的是《我的前半生》。
第一页:
闹钟响了,我睁开眼睛,推推身边的涓生,“起来吧,今日医院开会。”
涓生伸过手来,按停了闹钟。
我披上睡袍,双脚在床边摸索,找拖鞋。
“子君。”
“什么事?”我转头问道。
“我有话说。”
我愣住了,涓生,子君,不会吧?再看看封面,是亦舒的呀。晕,亦舒弄什么玄乎呀。此子君一定非彼子君,为什么和鲁迅作品取一样人名呀?接着往下看:
子君叫儿子起床;子君和涓生说女儿的事;子君和佣人说事;子君妈妈来帮妹妹借晚装手袋;子君去美容屋美容;子君到精品店挑选衣服;子君同女友喝咖啡;子君陪女儿买胸罩;子君回到家,涓生告诉子君:我决定同你离婚;子君的世界崩溃了。
我叹口气,合上书,捧起茶杯喝水。房间里除了音乐,就是我。心有点沉。我的眼前又出现了另一个子君:
子君听涓生谈家庭专制、谈打破旧习惯、谈男女平等、谈泰戈尔;子君坚决地说出了: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子君与家庭决裂;子君和涓生同居了;子君整天忙家务;子君忧疑涓生的躲避;子君开始温习往事;涓生不要子君了;子君被父亲接走了;子君死了。
没有爱的世界吞噬了鲁迅笔下的子君,一个忧怨的、孤立的、茫然的、走投无路的子君。那个曾经鼓励她爱她的涓生也暗示要她走,因为他一个人是容易生活的。明知道子君的走,意味着死,涓生依然希望她走,而且要走得毫无怨恨,这样涓生便新生了。他可以轻如行云,漂浮空际,上有蔚蓝的天,下有深山大海,广厦高楼,――。
子君,我为你哭。
可亦舒笔下的子君不是旧日的女子,她不会死,一定的。我再次靠在沙发上,接着读《我的前半生》。
子君如怨妇般哭诉;子君无奈地接受涓生离去的事实;子君忍受失去涓生后的变脸;子君搬出去住了;子君找工作;子君面对流言;子君和同事交往;子君和女友的友谊风波;子君沉着地面对涓生的赞美和可林钟斯的追求;子君去温哥华看女儿;子君遇见王老五翟有道;翟有道回香港寻子君;子君和翟有道交往;子君接受翟有道的求婚。
我掩上书,为子君笑了。
此子君非彼子君,女人的命运并不只能依附在男人身上。谁说只有成熟的男人有魅力,成熟的女人更是风情万种,光芒四射,那是真正的男人才能见识欣赏的。子君在偷着笑,她的后半辈子虽然是个老太婆,却有一位英俊、内涵气质都俱佳的男人伴随。子君是好运,可这好运是她的自尊自强赢得的。天下的子君们,不要埋怨男人的无情,不要为泼洒的牛奶哭泣,没有人会同情,更没有人会爱一个怨妇。
突然想起读过的一篇文章,题目是《男人不是女人的全部》。文章里面罗列了50条理由,我忘记了49条,只记得其中一条是:女人一生要结两次婚,第一次是追求爱,第二次是追求生活。呵呵,有点说笑了,可正象亦舒说的:天下没有不努力而美满的婚姻,所以要争取经验。有点道理吧?
我的思绪还在天马行空般地游走,电话突然响了,是他。
“喂,我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什么?”
“我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哦――。”
泄气,又不回来,又要吃方便面了。我将看完的书往沙发上一扔,子君忽然从书里钻出来,对着我眨眼:当我一切以丈夫孩子为主的时候,他们也并没有感激我,要为自己多多打算,嗯?我一愣,对呀,凭什么他回来我就烧饭烧菜侍候着,他不回来我连饭都不吃了?对,从今天起,他即使天天不回来,我也要侍候好自己。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也不怕,要象子君一样追求新生活。好,现在就去烧自己喜欢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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