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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郎担上的板糖

(2006-03-18 15:12:57)
分类: 消冰煮茗香(品百味)

七十年代还是货郎担盛行的年代。母亲的针线用完了就会唠叨:这几天怎么没看见货郎担?货郎担上的东西很少用钱买的。家里有什么多余的,不用的,废弃的,都可以拿去换需要的东西。

 

货郎挑着两个大大的箩筐,装收来的货物。箩筐上面两个大木盒,一边放吃的,用透明塑料盖着,另一边放些针线类的小玩艺或五颜六色的小玩具,是透明的玻璃盖,非常吸引人。波浪鼓一响,我们就知道,货郎担来了。然后就听见货郎嘹亮的声音:换破烂哟――,换针线哟――。

 

我们对货郎担上用的玩的不感兴趣,感兴趣的是担上的糖果。像打蛔虫的宝塔糖,彩豆糖、板糖等。吃不下饭了,或是肚子开始鼓胀了,我们就知道肚子里可能有蛔虫了,就名正言顺地央求着母亲要吃糖了。当然是打虫的宝塔糖。(别的糖一般都会遭到拒绝,父母也怕我们吃坏了牙齿。)宝塔糖有红色的,白色的,黄色的,很多种颜色。母亲是因为我们的不消化给我们买的,我们却是把它当作真正的糖来吃。从尖顶开始,一小口一小口地咬,一小层一小层地达到塔地。美滋滋的。吃在嘴里,我们的眼还望着货郎担,东瞅瞅西瞧瞧。有一种愿望在心里滋生,却再不敢要求母亲,只有偷偷地捉摸自力更生了。目标就是我们最喜欢的板糖了。

 

结实的板糖平铺在箩筐的木板上,淡黄色,有凝固的波纹。(现在还能偶尔在裹着芝麻的糖棍里找到板糖的影子。)货郎左手持一薄刀,右手持一柱形铁。薄刀对着要切的板糖,柱铁一敲,“当”一声响,板糖裂开了缝,细条的一小块分开了,轻轻一夹,移到了我们的小手上。有时,有敲碎的板糖散落着,我们一并央求货郎捡到我们的小手上,舌头舔舔,脆甜脆甜的。也看过受热熔化的板糖,用筷子一挑,拉成丝,好长。那时,不知是迷恋货郎优雅的敲板糖的动作,还是孩子天生的馋嘴,货郎一来,一平房的孩子都涌出来围着,大小十几个,看着,想着。严肃的父母有时也会逗我们,和我们开玩笑:那么爱吃糖,长大了嫁个货郎好不好?想不起来是不是曾有过这样的想法,但一定有孩子曾用羡慕的眼光追随货郎的身影,盼望着能像他一样拥有那么多美好的东西,摇着拨浪鼓,走东到西,只是和长大嫁不嫁他没有多大关系。

 

换板糖的废物是我们千方百计捡来的,甚至搜刮来的。有时是破了洞的塑料,有时是生了锈的钯钉,有时是不能穿的旧鞋。面对板糖的诱惑,时常有人犯错误,遭来父母的一顿鞭打。前面平房里的小胖,他把父母门后面的铁锄敲落了柄,偷偷地塞给货郎。等到大人发觉的时候,货郎早已不见了踪影。记得我也曾有过一个傻念头。那时二姐有一双白凉鞋,开始有一条裂缝了,我记挂着,盼望着她不穿了拿去换板糖。

 

二姐是我们姊妹中最能干的。洗衣做饭,样样会做。父母工作忙,或是去菜园了,二姐就在家里忙上忙下的。大姐会趁父母不在的时候偷会儿懒,二姐从来不会。而且二姐的脾气像父亲,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就捅出来,从不藏着。二姐很早就学会了针线,缝缝补补什么的。(我们的衣服或鞋有了点小问题,基本上也是她处理。)她仿佛知道我的小心思,根本不理会我。她把扁扁的小锯条烧红了,放在凉鞋的裂缝间一熔,裂缝合拢了。她继续穿。凉鞋穿小了,二姐又把后跟跘剪了,当拖鞋穿了。等到二姐的凉拖鞋穿小了,我已经没有了对板糖的彻骨的渴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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