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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31日下午,深圳市城管联动执法大队在龙华执法时,遭遇到意外情况:龙华街道办城管执法队数辆车卡死市城管执法车,质疑他们的合法身份。据目击者反映,当时30多人下车开始殴打市城管执法队6名队员,并当街将他们的裤子扒下,还将他们扭送到当地派出所。(8月1日 南方都市报)
城市管理是为了维护城市的正常秩序和环境,本身是一种建设“文明”的工作,然而很多城管的行为本身却十分“不文明”,甚至简单而粗暴。虽然城管打人早已不是新闻,不过“城管打城管”似乎还从未有所耳闻,尤其是被殴打者还是上一级城管执法大队。由此带来的疑问是,行凶殴打他人为什么会成为城管日常工作的一种常态,以及街道城管为什么会肆无忌惮地殴打上一级城管队员?
“城管打城管”明显有别于“警察打警察”,因为城管的权力仅限于规劝和罚款,而没有任何使用暴力的理由。抛开被殴打者的市城管大队身份,这件闹剧本身还是一起城管打人事件,其原因就像无数人都曾经分析过的一样:人员素质不高、日常管理不力。不久前,同处深圳的一位城管在大闹为洪水灾区人民募集衣物的募捐点后,公开叫嚣“我就是土匪!”此番言论遭到了社会各界的一致抨击,而龙华街道办城管执法队的此次行为,更是让人真切地看到城管身上的“匪气”所在——不仅公然在闹市行凶打人,而且肆无忌惮地扒下他人衣裤进行凌辱。
根据公众的普遍理解,市级的城管大队按理是应该可以管街道城管执法队的,但事实却并非如此。因为城管多数都是临时聘用人员,他们的工资不是由城管大队统一发放,而是靠他们自已从罚款中抽取提成。这既可以解释为什么街道城管会不服市级城管“管”,也可以解释两者之间为什么会大动干戈。冲突的地点发生在街道城管的辖区,而一个组织的群体行为多半都是出于对利益的争夺,而不大可能是组织中的每个人都集体丧失了理性。
城管打城管不仅让人看到了少数城管队员素质的低劣,而且也让人看到了城管机构设置的交叉重叠。如果市级城管大队能够真正发挥作用,街道城管到底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如果街道城管的设置是一种必需,市级城管究竟又将置身何处?更深一层分析,但凡城管管辖范围之内的事,都有相关政府机构实施管理。治安管理有公安局、市场管理有工商局、税务局、城建管理有建设局……归属政府机构管理的事,城管不仅要管,而且派生出的下级城管也要管,如此机构重叠和多头执法,怎能不产生责任推委和利益冲突?
没有人能够弄清楚城管到底应该管什么,也没有人能够搞明白城管究竟归谁来管,再加上某些城管队员的个人素质低劣,城管打人乃至城管打城管的发生都丝毫不足为奇。真正令人惊奇的是龙华街道办相关领导对待此事的态度,该领导闻讯后无奈地说:“这完全是一场误会。我们会回去检讨。”
“大水冲了龙王庙”,这似乎确实是一场误会,可如果被打的只是普通群众,是不是就不算误会了呢?城管打人事件多发的根本原因是很少有人因此而受到严厉的制裁,如果事情就这样结束,对普通市民来说无异于一个危险的信号——这些城管殴打、羞辱起自己的上级同行尚且如此卖力,殴打起寻常百姓来不知道又会是一个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