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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做梦,经常梦到高中的时候,住的那间寝室,
八号,靠最外面,门外有栏杆,可以伏在栏杆上,对着天,
唱童安格的为何一转眼,时光飞逝如电.......
住十到十二个人。
夏天的时候,十二个人,关上门,只有窗户,没有风扇,
湖南那种热天,不是人过的啊,
很晚才能睡,睡一会,醒了,一身汗,打一盆水,擦了汗,继续睡,
冬天的时候,下了晚自习,冻得脚是木的,大家把门关上,烫脚,
然后十个人坐在椅子上,开火车,
坐在椅子上围着桌子做死的转,可以弄出巨大的声响,
下面的男生气得要死,使劲用竹竿往上捅.
大家比赛着看书看得晚,
我记得每次是海宁看得最晚,
海宁睡在我对床上面,
是第一个介绍我看严歌苓的人,
她鼓励我看一个女兵的悄悄话,绿血,
然后我又从图书馆借到八五年的北京文学,
看到了刘索拉还有刘西鸿,
刘西鸿当时在深圳海关当公务员,小说里明明有亦舒的调子,
但那时不知道,只是觉得好,你不可改变我,多爽多帅多坏!
有人说海宁脾气怪,可是她和我最好,是个皮肤非常白细的美少女,
我最后一次听到她的消息是听说她分在长沙省委一个下属单位,
找了男朋友,
问和男朋友好不好?她叹口气。
然后就失去的联系,她结婚了吗?有孩子了吗?生活还好吗?皮肤还这么白么?
我们寝室的关系很好,因为其中有七个是水泥厂的,暑假里我们轮流给彼此写信,
没事可以写满满四大页,你说,这不是荷尔蒙过剩么?
我记得有一天晚上,我们说起毕业十年要再见面,寝室室长罗明利说,那我就在床边上写1989年,过了十年,我们再到这间寝室里来,在1989年上面写1999年,谁都不许不来啊,
我们都说好,
结果,1999年,完全失去了联系,或者说,没有谁有这个心气去联系,
那一年,我来了广州,开始了迫不及待要投入的新生活。
所以,当晚上八点穿过二中的池塘那座桥时,心跳若狂,
过了桥,发现原来的路被堵住了,几番摸索,终于摸了进去,
记忆中的那条路,那条路上晚上经常会闻到花香的路,
完全不知所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大栋房子,
沿着房子向前走,
我们的寝室呢?寝室呢?
好像有点像,又完全不一样,粉刷了,一半寝室被切掉了,
变成单身老师宿舍楼了,栏杆也不在了,
封得死死的,如果不是那些旧的洗衣房还在,真的一点也认不出来,
一边认一边走,
梦里到过的寝室原来不存在了,不存在了,
我们踉踉跄跄奔下楼来,唐美女在我后面悠悠地说,
十七年过去了,怎么会不变呢?
是啊,真是十七年了,怎么一点也不觉得呢,
天上挂着半大的月亮,恍惚又明亮,
走到银杏树下面时,我还只是会按着胸口说,
呀,心里刮凉的,真难受真难受,
难受什么泥?奇怪了,多正常啊,
如果换成罗大佑大师,
人家不会说难受,
人家会说:流水她带走了光阴的歌里我轻轻的悠唱,春花秋月的故事里我在年年的成长,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