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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皮皮的时候,《让爱做主》几乎每个台都在播,因为里面有偶喜欢的王志文,所以有时候会瞄上一眼。每次都会在让爱做主四个大楷书下发现一行红字:根椐皮皮小说《比如女人》改编。
凭着娱记的直觉,觉得这个女作家有点可做,于是就在书店翻到这本书,抄下上面的出版社的地址,打过去找编辑,说想采访皮皮,然后,就这样采访到了。
采访是晚上做的,只记得她语速很快,语调很温和,后来还好心介绍一本顶出名的书给我,那是说疾病与心理的关系,我仔细看过,上面说得胃病是因为心理压抑。
有些人,你得在恰当的时机遇到她,才会有美好的结局。
聊天也是这样,我碰上皮皮的时候,人虽然不小,但头脑简单,写完那篇采访之后,甚至还用了“幸福和自信”这些词来形容她,现在想来,是错的。
幸福一般来说,和女作家不沾边,女作家沾上的最好的词,应该是平静,那都已经相当难了,皮皮,基本是上平静的,四年以后,她写了一本书爱情句号,江湖上已经基本失去她的消息了。我看她的采访,依然是谈谈的,可能写东西对皮皮来说,是她手里握的一杯水,你们喜欢,她也在喝,你们不喜欢,她也在喝。
回过头来想,估计当时看过采访稿的皮皮可能很苦恼,因为她又遇上一个完全不靠谱的记者,完全不懂人生,不知苦难的年轻人。
一个偶然的机会,知道她的前夫是马原,因为对文学世界的陌生,偶那时不知马原在文学圈的鼎鼎大名,只是喔了一声,马原是谁啊?后来知道了,再拿当时的采访来看,还真是有点感慨。
她不肯提供照片,最后用了一张漫画。刚刚在网上找到一张,也不知是不是她?还是挺美的。
皮皮是这么介绍自己的,“本名冯丽,身高170,体重120斤,六十年代出生,大学毕业后去拉萨当了几年记者,然后回到老家沈阳,在艺术研究所工作,后来调到春风文艺出版社当编辑,现在偶尔也做编辑.自己出过三本书《渴望激情》《比如女人》《全世界都八岁》,个人生活经历除了上面这些,也就没什么好补充的了。能再提一下的就是结过婚也离过婚,剩下的都是些自己留资料的事情了。”
“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我已经给问得快没看法了。”皮皮笑着说,有点疲倦,可是还是继续温和地听你提问题,坦率地回答。
“平时很烦,事多,反而是写东西的时候,生活规律些,早早起来,按时三餐就寝,以前写在纸上,现在也用电脑。”
“宣传方面,只要能够做的我就去做,比如签名售书,我也签过几次,人越来越少,我挺高兴,这样书店出版社就不找我去签了。实话实说,签书挺痛苦的。但照片我不能给,我不想走到哪里都有人注视,干扰我正常的生活,这是我的底限。”
“讲话快有两种解释,一种解释是说话人聪明,另一种解释是说话的人比较蠢,因为说出的话不经大脑考虑,思维简单,而且通常只有一个想法,我属于后者,自己常常觉得自己有点傻。”
“大学毕业时我22岁,直接就分配去了拉萨,纯粹是为了爱情,因为当时我的男朋友在那儿,一呆四年,去的时候没什么想法,没想到去了之后挺喜欢。而且当时我们有一群人玩在一起,艺术气氛挺浓,里面有艺术诗人、画家、独身者,很有活力,这段时间对我的影响……怎么说呢?很复杂 ……1995年的时候我又回去了一次,变化太大了,那里有太多的旧朋友……”
“搞明白为什么写作是很久以后的事。在初学的许多年里,我对自己所写的东西缺乏信心,曾经想过试过放弃。我甚至烧掉了差不多全部的手稿,但没多久又开始了,我无法放弃写作。写了那么多没有发表过的文字,让我今天尝到了甜头,它为我打了一个较为坚实的基础。1987年在“收获”发第一篇小说--《全世界都八岁》,那以后陆续发表了一些中短篇小说,一直到1990年,估计加起来有二三十万字。后来因为生活中始料不及的变化,我还是中断了写作,而且长达四年之久,这其间我尝试做过电视片编导、服装公司……我不能说因为那些工作干得不好,才回头想起写东西,在那些工作干得很好的时候,我开始怀念写作,强烈地想念,于是我中断了看上去似乎无中断的的合同……1995年左右我恢复了写作,于是有了《渴望激情》还有《比如女人》。”
“皮皮这个笔名有神秘特殊的含义吗?没有,第一次用它是1987年,这个名字是小说《长袜子皮皮》中女主人公的名字,我很喜欢,现在这名字已经给我压力了,因为它要求我年轻。我那时候就为今天做了名字上的准备?我不相信我这么有远见,巧合吧。”
“我做事都有点邪门,以前挺愿意写实验性质的,但可读性不好,难以发表,更别说畅销,于是写得刻意通俗,居然成了畅销小说。至于书名,《渴望激情》雅致吗?我不认为,但出版社说有卖点。我喜欢《全世界都八岁》这样的名字,但叫这个名字的这本书不畅销,多可惜。”
与谈写作相比,皮皮谈自己要谨慎小心得多。
因为《渴望激情》《比如女人》的主轴都在讲离婚,于是皮皮的真实生活里的离婚成了我们无法回避的问题。皮皮的朋友李今曾经这样描绘了一个离婚后的皮皮,
“……我感到此时的她在拒绝我,静静地修复自己,我知道她有这个能力。尽管我也知道,她过去的丈夫,作为她情感与事业的支柱,对于她有多么的重要……我又见到她,已经在几年之后。高挑的她,穿一件黑色的无袖亚麻短衫,下面是一条长及踝骨的墨绿色的亚麻裙,一双麻底麻帮的中式黑色老头鞋,一头垂肩的披发。远远地望去,没有表情,没有动作。只有一个高高的暗色的轮廓,像是一缕儿从某处幽闭的地方偶尔走出来的长长的影子……后来我收到她的新作《渴望激情》……一个离开自我,有理性而又倔强的离婚女人,在顽强地要搞明白,这一切是因何发生的?她完全不是在向对方,只是在向自己讨个说法……”
“离婚在你的作品里影响很大吧!”我问。
“在我的两本书里我没有写自己的事情,那都是听到或者看到的故事,我想如果要写,可能要到我50岁的时候,那样会比较客观公允。”
“这么多年经过那么多感情上的波折,我基本上也看透了,爱情总是突然来了,突然又走了。你可能知道它为什么来了,未必知道它为什么又走了。所以它跟海枯石烂的境界离得远了点儿,枯萎得比较快。”
“在德语里有两个词叫“女人女人”和“男人女人”,说的是女人的类型,前者的意思是女人喜欢的女人,后者的总思是男人喜欢的女人,我觉得我是“女人女人”,说实在的,面对“男人女人”,我更喜欢“女人女人”。跟男人在一起聊天,我感觉不如跟女人在一起放松。女人跟男人比相对要悠闲些,离主流稍远些,如果两个女人谈得来,很可能很真诚,轻轻触及灵魂情感之类的部位。”
“我认识很多聪明优秀的女人,偏偏在情感的漩涡中,很难自拔、自救。我总是很同情女性,当面对突如其来的打击,比如离婚。男人甚至连一个理由都没有,于是受伤的女人做出了很多丧失理智,让自己后悔的事,以至于很难保存自己的体面,其实她们并不像表现出来的的那么强大,也不坚强,如果说她们在报复,那也是以自己做为代价。写的时候我还不明确到底应该如何,写着写着,有个东西明确起来,那就是女人不能没有自己,女人只能靠自己,我希望我的书能给有这样经历的女人一点帮助或安慰,也让没有这样的经历的人换个角度换个眼光看这种处境下的女人,试试理解她们的疼痛。如果我的书能有一点点这样的功效,我就很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