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板,就是我们公司的董事长,
是个大块头的犹太人,
头光的象灯泡一样,
也是个疯狂热爱户外运动的人,
很多年前,我在内蒙有个牧场,只有一个羊官儿,五、六匹马和四百多头羊。到了夏天,就和朋友一起去骑马玩,记得出去一天回来,每个人走路都是趔着腿,屁股被马鞍子磨掉一层皮,睡觉都得趴着。
有一天,我接到这大块头从纽约打来的电话,
“晃”他说,“你那牧场还在吗?”
“在”。我说。“你要去吗?”
“我要把我现在的女朋友带去,”他说,“如果她能够在那里跟我一起当两周游牧民,我就跟她订婚。”
“嗷,”我说,“来吧。”
挂了电话,我就给牧场的羊官儿打了个电报:“白俄人工两周后到,可放羊,打草,往死了用。”
我已经习惯大块头这种挑媳妇的办法,好象上一个就是被他逼着爬喜玛拉亚山,没跟上大块头的步伐,回来就给休了。其它考验还有从昆明骑自行车去河内,高空跳伞,长途跋涉什么的。
他的女朋友一个个都是美国名模,这个去内蒙的还上过美国版VOGUE的封面。本来以为不出一周女朋友会打急救电话给我,结果居然两周以后两个人乐呵呵、手拉手回到北京了,女的左手中指上有个草编的戒指,这就算订婚了。
过了一年,大块头给我寄来了用最好的纸印刷的请柬,他们要结婚了。但是结婚之前,两个人要从芬兰做狗橇到俄罗斯,算是婚前最后的生存考验。我没去成他们的婚礼,但是看到了他们在芬兰冰天雪地里面假装是艾斯极母人的录像,发现那边风景独好。

今年夏天我想找个凉快地方住两周,就想起了大块头去过的芬兰。
我从北京给他打电话,他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爸爸,电话后面吱哇乱叫的。
“芬兰好玩吗?”我问。
“最浪漫的地方,”他说,然后我就听见他在电话里面吼:“你别吃抹布,爸爸刚才怎么跟你说的!”
“那好玩?”我问,“我想找个人少的地方待两天。”
“我老婆不在,我得给孩子洗澡,bye.”他已经把电话挂了。
就这样我只好找到北京的芬兰航空公司,他们的老板是个芬兰北京人,如果你不看他的面孔一定以为他是后海那个胡同里长大的,到今天为止,我看见这种外国人还是非常惊讶,我们实在不是个移民国家,这种人非常特殊。
林先生虽然能够当个胡同串子,但是对祖国还是了如指掌的,他说芬兰人生在桑那里面,也死在桑那里面,因为只有那里非常温暖。夏天太阳永远不落山,晚上十二点的时候会沾一下山边,然后就又起来了。
想看到北极光不是那么容易,有个摄影记者去了四次才拍到。
林先生是个好人,赞助了《乐》读者一张机票,这个月订阅的人都能有机会抽奖。本来我想吞了这张机票,最后还是没敢。算了,还是买张票,说不定跟那个得奖的人一起坐狗拉的雪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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