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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质上人——杜荀鹤
枿坐云游出世尘, 兼无瓶钵可随身。
逢人不说人间事, 便是人间无事人。
佛教自南朝传入中土,经中原人士的融汇贯通,遂出现了“禅宗”。禅宗的现身,让佛教比道教更象中国本土的宗教。
除了中文,世界上很难有其它语言产生这种文学现象。宗教通常意义上被认为是一种世界观和人生观,但禅宗不是,如果说宗教是一片汪洋的话,禅宗只是其中的一条鱼。
当汉字的意蕴,那种颠倒次序就能创造不同意境的功能被无限放大后,禅宗作为智慧的闪念,在木鱼的笃笃声中迸发出来。
这首俗世诗,颇有禅宗的味道。
质是位高僧,这不用怀疑。他的高处在于,不带瓶钵,四处云游,行踪不定。瓶钵是俗世的象征,抛开俗世,是一切修行者要走的不二法门。
“逢人不说人间事,便是人间无事人。”杜用此句来渲染“质”之高,并不高明。
古代日本有个小渔村,渔民夫妇18岁女儿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这是大逆不道的事情。渔民就逼问女儿这是谁干的?女儿仓皇中说是附近寺院的主持和尚。
孩子生下来了,渔民找到了僧人,用极尽恶毒之语攻击他,然后把孩子丢在了寺院,让他抚养。面对这一切,老和尚淡然若定,仅仅一句“就这样吧”。
十年后,女儿翻供了,肇事者是邻村的一青年。渔民夫妇回到寺院,带着深深的愧疚,说了一堆道歉的话。老僧还是那句“就这样吧”,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后将十岁的孩子还给他们。
高僧的境界,让人无体投地。
我辈本俗人,每日为三餐饭奔走,为荣辱瞻顾。遇此高人,徒“过屠门而大嚼”,嚼过后,还是回家吃自己的稀饭馒头。
质与日本高僧,差在心态。质的境界在于“日日勤拂拭,何处惹尘埃。”的勤勉。而日本高僧,已是“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无迹可寻的自信。
高,就高在虚无缥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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