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八方风雨 (时事,杂文) |
那掌柜的淡淡道:“也不算和尚,不过吃了几天斋。”
难道,难道这落拓的生意人竟是黑道中要钱要命,喜欢乱刀将人大卸九段的霸王和尚老斋?!他竟在这小小的醉仙楼作了掌柜?周围的人不禁凛然一惊。
谁也没有注意到,咕咚的手在兜囊里已经轻轻握住了两枚棋子,黑白三百六十一子打穴,在咕咚手里已经有了九成火候。
那掌柜忽然抬头,一双总是眯着的眼睛睁开一线,精光四射,看了一眼咕咚,慢慢说道:“此亦不敢先,彼亦不敢先。”
他不再多话,无言抬头,天边的浮云正卷卷舒舒,掩映大地上花开花落。
咕咚喉咙里嗫嚅一声,后面的话最终没有问出口,手已经抽了出来,轻轻的捻了捻自己的茈须。
众人中飘之秋首先回过神来,对咕咚道:“喂,硬脑壳的,不要打岔啦,掌柜是不是和尚都不要紧,你说说你怎么和这群马打起来的?”
咕咚微笑道:“凑巧,凑巧罢了,--- ”他忽然眼珠一转,对飘之秋说道,“咦,今天紫楹姑娘在相国寺逛街,你怎么不去看?还在这里呆着干什么?”
“紫姑娘今天逛街?!”飘之秋的眼睛睁成杏核状,叫了起来,“你怎么不早说?”也不见她如何做势,已经飞出了三四十步,忽然回头,叫道,“老大,老大,紫姑娘今天逛街,你陪我去看啊?”
那武汉老大正用一块抹布抹着手上的鸡血,从厨房迈出来,听到这话一愣,大声道:“喂喂,您家慢来,么板眼,偶还要去卖鸡阿!”
说话间,飘之秋已经在大路上象一只有两条长尾巴的鸟儿,跑得只剩一个影子了。
丁木易一脸迷惑,探寻的望向周围,最后目光落在了烟花四月脸上。
烟花四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切,看你也是不知道,紫姑娘,就是开封府人称厨艺,衣装,暗器三绝的紫楹小姐,每出来逛一次街,穿的戴的要流行一个月呢,女孩子们都要去看,你不知道?”
丁木易茫然的摇摇头,他忽然觉得,这江湖上的事儿,自己知道的还是太少。
咕咚走过来,问武汉老大:“咦,美眉拉你去逛街,还要推三阻四,这样的人实在少见阿。”
武汉老大苦着脸道:“莫鬼款,不卖鸡老子生计哪里来?想想头都是大的。”
咕咚阴阳怪气笑道:“那更是你糊涂,今天是紫姑娘逛街阿。紫姑娘,你知道么?”
“紫姑娘?”武汉老大摇摇头。
“笑夫人,笑掌柜的你知道吧?”
“晓得!大财主么,笑夫人酒店是我的大主顾,一天买几百只鸡,怎么会不晓得?”
“嘿嘿,笑掌柜的是大财主,但她擅长的是赚钱,攒钱,不是花钱,在开封府论赚钱笑夫人能排在前五名,若论花钱阿,紫姑娘排在第三!”
“哇?蛮扎实!”
“这样大主顾,拉上她只怕你家鸡场太小,还不快追去阿!”
“对,对,对,今天老子运气好起篓子喽!谢喽,谢喽。”
只见他对咕咚一拱手,脚下加劲,推起鸡公车,一道黄尘滚滚,竟然不比飘之秋慢多少,沿着大路狂奔而去。
这边,丁木易在对着烟花四月连连打躬,赔笑道:“刚才我中一脚,已是输了,将军那里,本是兄弟说句笑话而已,您替我多多美言,改日定当登门赔罪。”
烟花四月点了点头,道:“这件事也还罢了,只听说你的判官笔生死判惊天彻地,好像十分厉害,你看和我的旋风腿谁占上风呢?咱们好歹也要比上一场对不对?”
丁木易眨眨眼,想想烟花四月鞋尖上的尖刀,心里不禁打了个突,找上门来的漂亮女孩子他绝少放过,不过这女子虽漂亮,却实在难拿得很。他为难的道:“我最近很忙,恐怕要等些日子以后。。。”
咕咚转过身来,笑嘻嘻的插话:“应该,应该打一场啊。不过,烟花四月阿,既然是你挑战,那时间,地点是不是让丁兄决定阿?”
烟花四月点点头:“当然可以,不过可不能让我等太久。。。今年以内吧。”
咕咚笑笑,对丁木易说道:“丁兄,我想到了一个好地方。”
丁木易问道:“什么好地方?”
咕咚道:“刚才说辽东马天君,我想起了上次罗严塔尔在关东醉打哈拉苏,赢了一个木场子,我恰好和他有点儿交情。”
丁木易道:“对啊,听说那拉哈苏比辽东还要北阿,冷啊,冷得很的地方。”
“你知道那地方冷到什么程度?”
“听说那儿东西冻上千年不坏,卓玛上次去拉哈苏办案,雪里挖出一个大毛象,每年砍一大块给清风大师作烤肉卖,卖了好几年才卖掉一条大象腿呢。”
“这倒是真的,不过,这也就是个冰窖子的本事么”
“听说。。。听说出门不戴帽子回来耳朵就不见了,冻掉了。”
“比这还要冷。”
“那。。。”
“嘿嘿,兄弟到那里去了一趟,出去尿尿要带着棍子。”
“棍子?”
“对,那儿的男人去尿尿都要带着棍子,随尿随敲,不然就上冻把那玩意儿冻掉啦。”
丁木易哈哈大笑,眼看着烟花四月的脸色越来越青,还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噤。他忽然醒悟 –这咕咚着实厉害,从烟花四月的口音里听出来这女子是个川妹子,那地方怕连雪都没见过。。。他转回身来对烟花四月一拱手,道:“烟花四月阿,我给将军赔礼啦,以我说咱们不比也罢,一定要比么,今年除夕,拉哈苏雪地里,咱们比个‘此亦不敢先,彼亦不敢先’可好?”
烟花四月跺了跺脚,转身欲走,忽然横了咕咚一眼。
咕咚后退一步,蹲个马步,双掌分开,道:“怎么,姑娘想和我比划比划么?”
烟花四月冷冷道:“你又没得罪我家狼猫,我可没兴趣和你交手,只不过觉得你该给自己做点好事,省得到拉哈苏时候麻烦。”
咕咚一愣,道:“此话怎讲?”
烟花四月右腿一抬,明晃晃的刀尖对准咕咚的两腿之间,道:“自己把你那玩意儿割了去,省多少麻烦,以后出门尿尿就不用带棍子了不是?”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