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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文朱红
在2月14号这天去徽州纯属意外。原本是去南京探望朋友患病的父亲,被婉拒,看到高速路上,安徽合肥方向的路牌,干脆一把轮直接奔徽州吧!
徽州,这个曾经吸引我千百次遐想的古城就这样措不及防的即将出现在我的面前,窃喜的同时,也暗自懊恼,早知道带相机出门了。
与我长期合作的摄影师清溪是个徽州控,前前后后去皖南一带不下七八次,每次都有上乘大片出现,聊骚得我心直痒痒。记得去年春天,清溪和孟瑶在油菜花开的时节去黄山,在徽州古城村落时,浪漫的他特地打开手机,让几百里外的我倾听溪水潺潺的声音。
徽州对于我而言,是潺潺溪水、是隐匿在高山云雾之间粉墙黛瓦、是高高的枝头上一粒粒橘黄色的柿子,是诗情画意的美景。
最先到达的地方是安徽宣城,时至正月初七,还在年节上,宣城城内车少人少,道路两边的店铺大多还处于歇年状态,唯有几家号称徽菜土菜馆的小馆子开门纳客。在匆忙吃过徽菜经典菜肴臭鳜鱼、当地土菜红烧薯粉、藕带菜之后,开始上路了。这次直奔绩溪的龙川,是一位开旅行社朋友推荐的。
绩溪龙川古镇
徽州三绝:祠堂
绩溪因水而得名,绩溪龙川是一个胡姓聚族而居拥有千年历史的古村落。自古介绍徽州地貌,人们通常会用“八分山水一分田,一分道路和庄园”来形容,绩溪龙川就是一个典型山区村,村子周围都是大山,龙川就位于盆地中央,一条宽约五六米的溪流从村子中央穿过,溪水碧绿清澈。龙川溪绕村东流,汇入登源河,形成古徽州最秀美的村落水口,青山碧水、村落如船型,被视为风水宝地。
在溪水两岸古民居鳞次栉比,这些老宅要么大门紧闭,要么门口坐老者脚下摆放竹编炭炉烤火,漠然的看着来来往往的游人。只见一位村民站在溪水边,飞快的用菜刀杀鱼去鱼鳞,而在上游不远处,有三只白鹅摇晃着肥硕的身子在溪水缓流处觅食。山村里家家户户虽然都通上自来水,但村民们依然保留在溪水边洗衣服、洗菜杀鱼的习惯,而他们的身影也为这个开发成旅游景区的村子平添了田园牧歌的场景。
绩溪龙川奕世尚书坊
宗祠、民居、牌坊在一起,合称“徽州三绝”。徽州是中国家族制度最发达地区之一,另一个地区则是潮汕。到龙川不可错过的还有胡氏宗祠,这是明代户部尚书胡富、兵部尚书胡宗宪、清朝红顶商人胡光镛的族祠。
徽州的强宗大族,历来是聚族而居,尤在南宋之后,特别是受了程朱理学思想的重要影响。尊祖敬宗,崇尚孝道便就成了徽州人的重要理念和宗旨。
在徽州迄今流传着“女人是扬州的美,风水是徽州的好”之说。徽州民间十分注重风水,尤其门的朝向极其讲究,俗语称:“商家门不朝南,征家门不朝北”。宗祠选址更为严格,一般不朝南,因为南在五行中属于金,而微商出门求财,财也是金,容易相克,因为地势所迫,宗祠只能坐北朝南时,就必须有影壁起到遮挡作用。
守护了胡氏宗祠一千多年的门神——秦叔宝和尉迟恭
胡氏宗祠由照壁、泮池、露台、门楼、天井、廊庑、正厅、厢房、寝楼、特祭祠等十个部分组成。因为木雕精美、古宅布局完整,胡氏宗祠享誉“木雕艺术殿堂”、“江南第一古祠”,其内保存的木雕“四和图”(和谐、和顺、和美、和鸣)成为和谐社会的象征。
走进胡氏宗祠,正中栅栏门就看见两个虎虎生威的门神在把门,上千平米的祠堂内,原本安放胡氏列祖列宗的牌位全都消失不见,偌大的祠堂内只摆放了几把红木椅子和一个半圆合璧的桌子,孤零零的,透着一副破败之气。唯有祠堂内饰雕梁画柱,雕花栏板十分精美显示出胡氏宗族曾经辉煌过。
最喜欢抬眼看祠堂内硕大木柱子之间的木梁,外形简约,两端圆形,中间微微鼓起来,看上去很像夏天吃的大冬瓜,后来才知道这种梁叫冬瓜梁,因为形似元宝,有招财进宝之意。冬瓜梁在古建筑中起着承上启下的作用,其下联结两边粗大的立柱,其上借助斗拱和“象鼻梁”承托屋顶增加建筑的牢固性。看过很多古建筑,但冬瓜梁这种木梁大概也只有徽州有吧。
摄影/@徽州张建平
然而,没有了徽州几百位族人同时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上香、叩拜的场景,没有祭品、没有香烟缭绕的场景,祠堂也就不能称之为祠堂了。
摄影/@徽州张建平
大年初四,徽州摄影师张建平通过微博发布了一组祁门县桃源村陈氏宗祠举行“祭祀先祖大典”的摄影图片。【张建平微博:村中仅剩半截的“叙五祠”老墙上挂着“咸丰四年,离桃源村两里的柏里村人陈狮子,(万五公陈日新后代,与桃源陈氏同宗)带着长毛(太平军)从榉根岭入境,烧毁叙五祠前进古戏台“的木牌徽州祠堂开祠祭祖的场景】
摄影/@徽州张建平
摄影/@徽州张建平
通过这组图片,不难了解宗祠祭祖的礼仪。陈氏家族男丁身穿民国时期的黑色丝绸马褂,头戴黑色宽沿呢制礼帽,礼帽中央还箍了一圈红绸,这是民国时期男子最庄重的服饰,如今再看,非常有点拍电影的意味。
摄影/@徽州张建平
之后,我们又去了歙县、棠樾古镇和呈坎古镇,但都没有再看到像胡氏祠堂这样规模气派的宗祠。在过去,每座宗祠不仅仅是家族祭拜的地方,也是神权、皇权、族权、夫权的象征。游走在祠堂内,不免感叹,假如有户人家被排斥在祠堂之外,大概会惶惶不可终日。
从祠堂的建造规模大小,也不难看出祠堂主人在当地的经济地位、家族兴旺的程度,光宗耀祖、博取名声威望是每个徽州男人肩上不可推卸的重担啊。只有那些在外的徽商在成为富豪大贾之后,在故乡购买田地、建桥修路、办学成为乡贤,建造的宗祠才会被后人颂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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