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大学往事1987-199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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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的实习很快就要结束,让人感觉时光飞逝如电。这要感谢这座风景秀丽的城市。
实习期间,每天上午八点至十一点进车间参观学习,下午一点至三点进行理论学习或总结,之后的时间便归个人支配。大家逛街市,去海滨,看电影,或寻一家小餐馆大吃一顿便宜的海鲜,生活看起来很是丰富多彩。
前几个周末,班主任和带队老师分别组织大家去海滨浴场,参观黄海舰队〇五一导弹驱逐舰,到航空兵学校参观国产军用飞机等。最后一个周末,又组织大家去崂山游玩。一大早大家就出发了。
据说那天大家玩得都很尽兴。于夫和杨丽经过一池清潭,想站在一块光滑的石头上合影留念,孙耀武按动快门的瞬间,两人却脚下一滑,双双掉进水里。于夫身手敏捷自己先爬上来,然后才将杨丽拉上来,惹得大家哄笑。
事后,孙耀武笑骂于夫不是东西,生死关头先顾自己,自私本质暴露无遗。他还公开断言,杨丽跟了他不会有好果子吃。
林林和王军没有去崂山,主要原因是不愿早起,想睡懒觉,也不喜欢爬山。结果这一决定导致了一场事件。
上午九点醒来,肚子饿,两人就决定去化工学院校门外买吃的。那里有一家很不错的馅饼店。
两人买了馅饼返回,走到校门口时,却被校保卫科的人拦住,跟他们要入门证。
王军有些不快,再三解释说,他俩是来青岛实习的学生,就住在贵校的招待所,已经住了近一个月,刚才出去是为了买吃的,还举着馅饼给他们看。
“看,馅饼还没吃呢。”他说。
“不行,没有证件不能进!”看门人很蛮横。
“那么,我先进去取证件,他留在这里等着,这样可以吧?”林林见状,就跟他们商量。
看门人绷着脸,犹豫一下,很严肃地点点头。
林林就快步往招待所走。刚走不远,就听见后面争吵了起来。回头一看,王军已跟那个人打了起来。
林林扔了馅饼急忙往回跑,但是已经晚了,王军已经被另外几个闻声而来的保卫科人员擒住,正挣扎着试图突围。
“你们怎么打人?”林林冲上去想解救王军,却被几个人连推带扭,跟他一起被推进了值班室。
接下来可想而知。王军和林林都挨了几拳头,还被关了半天禁闭,强令写检查书,直到中午才被放出来。
被捉期间,王军见大势已去,想起老师都跟同学们在崂山呢,没了任何外援,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好暂且软下来。两人跟几个门卫先是唇枪舌战,然后互相妥协,最后还成了所谓的“朋友”。
“小兄弟,咋说你好呢?还是年轻气盛啊。”临走时,那个挨了他拳脚的家伙还拍拍王军的肩头说。
“是,是,小弟错了。”王军嘴里说,心里却并不服气,一回到房间就开始骂那几个家伙。
“开始不是讲好了,我去取证件,你在那儿等,怎么就打起来了?”林林问。
“那王八蛋不许我在大门里等,非要我到门外不可。”王军气愤地说,“我没理他,他就上来掐着我的脖子往外推我。林林你说,老子能受这个吗?能不动手揍他吗?——只是,害你跟着吃了瓜落。”
“这什么话。”林林说,“咱们可是生死兄弟啊!”
晚上,班主任和带队老师回来,很快就知道了这事。老师把王军和林林叫到他们房间,劈头盖脸臭训一顿。
“你小子也太大胆了。”看着王军淤青的眼眶,带队老师又说,“你没见那几个人整天在那儿练拳击吗?竟敢跟他们过招。出门在外,最要紧的就是别惹是生非。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你还敢称王称霸,不是自讨苦吃?”又例举某年某月,某地某人,因故被某单位保安人员殴打致死,案子至今还未了结等,来说明王军和林林这件事的潜在后果有多严重。
带队老师就快退休,这些年多次带学生到外地实习,对这些年轻人实在头疼得要命。“王军事件”对他而言,其实已经算不上什么大事。
他说,往届的学生,惹的乱子要比这要命得多——在火车上因抢座位打架,在实习地跟卖西瓜的打架,住旅馆跟跑水楼下房客打架,同学之间喝醉酒打架……老爷子历数这些故事时,仍旧一脸痛苦状。
还有几个月带队老师就要退休回家,为了善始善终,这次带队出发前,就曾再三要求大家一定要遵守纪律,不许给他惹乱子。当时,同学们都很体谅,也都决心惹乱子。遗憾的是,王军和林林还是惹了乱子。
带队老师训斥够了,看一眼班主任老师,示意轮到他训斥了。不料班主任老师咳嗽一声,却突然护起犊子来了。
“这不行!”他气愤地说,“他们凭什么把我的学生眼睛打青了,有理讲理嘛,干嘛动手?谁给他们打人的权力?我得找他们交涉去!”
带队老师、王军和林林一听都呆住。
随后两位老师就争执起来,以至于争得面红耳赤。林林实在过意不去,就只好从中调和,抢过了话头。
“两位老师都是为我们好,我和王军都理解。”他说,“犯了这样的错误,我们很对不住老师。我们吃点儿亏就算了,俗话说,吃亏长教训。只是给老师添了麻烦……”
“我们倒没什么。”带队老师听了插嘴说。
“这事就到此为止吧,也不必找他们说理了。”林林继续说,“至于今后,我俩一定引以为鉴,决不再惹事了。”
两位老师听了,就不再争吵。
林林见了,急忙拉了王军一溜烟跑回房间。
一回到房间,王军首先热情洋溢地将班主任赞扬一番,认为这样的老师才是好老师。接着又把带队老师猛烈抨击一顿,说他不知远近亲疏,戴着汉奸的凉礼帽,一看就老奸巨猾,不是个好人。
“来,拍个照,让你的熊猫眼睛永载史册。”林林操起相机笑着说,未等王军反应过来就按下了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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