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寒雨连江2005长篇两性情感小说《春梦留痕》  文/雪飘凝(BLOG)

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读小说已经记不得了。很小的时候读小人书，读格林童话，再大点读儿童文学，少年文艺，上初中偷看《红楼梦》，看金庸，梁羽生，琼瑶，三毛的作品，都是在与学业的混战中完成的。贾平凹笔下的秦川文化，英伦草原上倔强又高贵的简·爱，契可夫的短而精悍，巴金，茅盾，朱自清……文学于我，就像午后阳光下的一杯咖啡，虽不似白水般生命不可缺，却也永远离不开这样一种细细研品的味道。

名著也好，小小说也罢，喜欢的就是那份情节纠葛，人物命运，读的时候心会随着情节的发展，人物的变化而跟着一起跳跃，这便是读书的最大乐趣所在吧，享受的就是这过程。而喜欢读书更大的原因，则是一部作品给我留下的思想上的洗练，总要从中汲取些什么，才不枉读了一场。

读书，想必一定是一书在手。然而，社会发展到现如今的网络时代，读的未必就是书了。在网上读小说，在博客上读连载，带来的是不一样的感觉。读书可以想读多少读多少，不想看前面了可以看后面，然而在博客上读连载可由不得你说了算，看完一节还想看，那得等人家更新。那种感觉，就像是我最近常常吃的大橙子与小橘子，读书是吃大橙子，吃完了一个还可以接着吃；而在博客里读连载却是吃小橘子，吃一个不过瘾？Sorry，一次就一个。

我第一次这样吃小橘子，便是在寒雨连江的博客和他的《春梦留痕》。

《春梦留痕》写了一个患有精神疾患的男人王丹呓对世界，对社会，对人生，对情爱，对女人的看法与注解，剥析与揭露了人性的本质，社会的本质，人生的本质。通过王丹呓的个人心理历程以及生活经历，透视着整个社会的众生相以及人与人之间，男人与女人之间的相互依存又相互伤害的利益关系。

小说中把王丹呓写成精神病，实际上是借王丹呓之口，说出了许多正常人不敢说的一些人性中的本质的弱点，以及正常人触及不到的人类灵魂深处的罪恶的本源。与其说王丹呓是精神病，是疯子，不如说那些所谓的正常人是一个个披着道貌岸然外衣的真正的疯者，因为只有在王丹呓的眼里，在他疯了的心里才是一个纯净的精神世界。而由正常人上演的那些灯红酒绿，尔虞我诈，权钱交易才真正演绎了一个疯狂的社会。

小说描写的是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故事，距今不过二、三十年的时光，却觉得那个年代已经离我们很远，以至于不禁让人感慨时代的发展真是快得让人来不及回头看看那些曾经走过的脚步。能在一部小说里留下一个时代的烙印，这也正是文学作品的魅力所在。

一部小说吸引读者读下去，除了情节的引人入胜，重要的是那些关于男人女人的情感性爱的描写了，而一部带有此处删节×××字（注：小说在博客连载时，为逃避网管打击，对一些性爱描写做了删节，并用“此处删节×××字”做了标注）的小说是不是会更加的吸引人呢？

这个世间，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儿，永远是一道解不开的谜，就像宇宙为什么是无限的一样，没有几个人能搞懂。男人是什么，女人又是什么，男人和女人之间横亘着什么，甚至是即便相合在一起过的男人和女人又是否是真正的身心相融过？这就是让世间男人女人既爱又恨，既欲罢不能又飞蛾扑火，既琢磨不透又心甘情愿的所谓的情与欲。

世间的男女谁也摆脱不了一个情字。情之下是欲，欲望促使作为凡胎的痴男怨女们挥霍着激情，上演着背叛，储存着悔恨，传递着伤害，撕扯着恩怨。欲望过后，心灵的空虚使人产生强烈的心灵沟通的需要，精神抚慰的需要。这就是情之上——灵，是在欲望与感情升华后的两性之间灵魂的融合。男人女人只有性别的不同，没有灵魂的不同，能够进行灵魂对话应该是情爱的最高境界，也应该是两性情爱的最高追求。而真正将一个情字把握到合适分寸，既不伤害自己又不伤害对方，则是一个人一生的功课。

《春梦留痕》里，无论是患病时的王丹呓，还是康复后的王丹呓，他与多个女人的情爱纠缠，作者着墨笔端的多是性爱场景与心理活动的描写，虽然没有直接写出男女相爱相守的真正内涵，但是透过现象看本质，透过表面上性爱的描写，那些隐藏在背后的爱的凝重，爱的责任，大概是要留给读者自己去思索了吧。

不可否认，作者在描写情爱方面有过人之处，对于女人的了解也不是一般的水平。我想，这也正是作者的与众不同之处吧。善于观察，善于思考，自然，前提一定是要善于实践了。

文中的几个女人各有千秋。柳桃的攻于心计，从一个侧面说明只有勇于争取才会获得幸福，但是换个角度看，这种幸福就真的幸福吗？爱更多的是付出，被爱更多的是回报，那种自私的占有，幸福的成分还剩多少，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艳儿的命运，让我唏嘘不已。都说一个人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现代社会的女人们则更想主宰自己的命运，但是，无论你的品质多么优秀，无论你的能力多么强大，无论你的事业多么成功，无论你抗压、抗孤独、抗寂寞的能力有多强，归根结底，女人最终是离不开男人的，女人会因为男人的蹂躏而变的坚强，女人也会因为男人的呵护而温柔似水，其中的关键是，你遇到的是什么样的男人。

让我耿耿于怀的是任菁菁，一个自尊自强懂得舍弃的女子。可惜，大作家破寒雨连江同志却让她死了，竟然娶了那个绣花枕头and醋缸柳桃为妻。让任菁菁这样一个懂得为爱付出，为爱牺牲的女孩背井离乡。当她为王丹呓的画展筹款时，我多想王丹呓留住她，两人结为百年之好。可她最后嫁了一个糟老头，落得个客死异乡的结局。这不能不令我感到遗憾。不过，人生不也正是有这样的遗憾吗？你娶的，她嫁的，未必就是最好的那个。

其他女人的描写，诸如凤仙的洒脱，玉莲的母性，苏菲的纯真，韩笑笑的势力，娜娜姐姐的能干，都与王丹呓的心理成长与情感成熟息息相关。王丹呓与多个女人的来往，也反映了男人的动物本质，进攻与占有是男人世界里不老的法则。

另外非常值得我敬佩的是，文中大量古典诗词的运用。尤其是小说前部那些精美的诗句所描绘出的那些虚幻的场景，仿佛那梅花谷，那狐仙就置身眼前一般，把人带入了一个亲临其境的空间。不禁让人感慨作者的文字工夫着实了得。

自然，小说中大多数的观点都流露着作者的个人喜好，也诚如作者自己所言，小说成文时，作者自己的思想尚欠成熟，笔力尚欠丰润，如搁现今，一定会写的更加丰满，更加漂亮。我自然期待，不久的将来，能够看到一部这样丰满这样漂亮的力作。

至于这部《春梦留痕》，相信读过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感想，因为这就像我们自己的生活一样，谁的日子谁品味，谁的春梦，谁留痕。

二〇〇八年二月十八日

山东·青岛

雪飘凝（BLO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