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当香蕉成熟时

 

雨初中二年级，开始知道女孩子有两种，一种漂亮，另一种不漂亮。于是开始喜欢上班级最漂亮的那一个。

那时候所谓的喜欢，就是脑子里总有她的名字、她的影子和她的眼睛。雨最喜欢静那双黑葡萄一样水润的眼睛，感觉那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东西。

但是令人奇怪的是，在雨的第一次春梦里，出现的却是另一个女孩子。

媚那女孩子长相一般，但是早早就开始发育了。媚坐在雨的前面，一次，她准备去黑板前默写生字，在离开座位时扭动了一下腰身，那一瞬间雨注意到了浑圆可爱的屁股。刹那间雨感觉到了从来没有过的通电的感觉。

夜里，雨梦见了“美臀少女”，并和她做了那件事情，遗了一片“香蕉汁”。次日看见媚时，感觉脸热心跳，好象真的做了什么。

初中三年级，学习开始紧张，雨没有时间去关注女孩子了。有一天忽然发现，“美目少女”和“美臀少女”都不见了。

原来静和媚都知道自己考不上高中，趁雨埋头苦读时，都辍学了。

初上高中时，雨还时常想起静和媚，直到遇见了虹。

 

二、多情却被无情恼

 

雨在高中时，被一个女生暗恋上了，就是虹。

那时候雨已经懂事，知道父母含辛茹苦供他上学很不容易，所以一心向学不敢分散精力。所以只好装痴。

可是雨从心里喜爱那个林黛玉一样女孩子，因此，总是忍不住去想她，去偷偷看她。

互相爱慕的人是心有灵犀的，一个倏忽的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逃不过对方的眼睛。最要命的是，雨见到林妹妹时时而热烈时而冷漠的眼神泄露了自己的秘密。

林妹妹对雨飘忽不定的态度琢磨不透，终于开始怨恨了。新年偷偷塞进雨书桌里的贺卡上，含蓄地写道：

懦夫虽有双脚，却惧怕低矮的山梁；

勇士纵无翅膀，也敢凌空翱翔！

雨知道她在讥讽自己的懦弱，希望自己是爱情勇士。雨为此动摇过。但是仅仅稍有动摇，学习成绩就开始直线下降。

雨害怕了，最终决定坚守防线，决不动摇。

于是，虹被别的男孩子追去了。

虹对她的女伴说，她不怎么爱他，只是跟他玩玩，毕业就各奔东西。

雨知道后很难过。

 

三、当爱情变成友情

 

月是雨的大学同班同学。

刚刚认识时，雨并没有在意什么，只是觉得这个同学还不错。

后来交往多了，雨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友谊，于是总是有求必应地帮助她。

后来有一次两个人单独在教室自习，月忽然对雨说：我恨你！

于是他们恋爱了。

只是这段恋情很快就出现了问题——他们都发觉对方并不是十分适合自己。

于是两个月后他们分手了。

分手的第二天，在阶梯大教室上课时，雨坐在最后一排。他看见坐在前排的蓉总是回头到处张望。他知道她想知道他是不是来上课了。她怕他承受不住分手。

午饭一过，月就来到雨的寝室。雨笑着告诉她别担心，他能承受住。于是月放心地走了。

两人虽然分手了，但是还经常一起自习，一起出去玩。后来又陆续加入两个，于是四个人几乎每天形影不离，弄得大家莫名其妙。

毕业即将来临，月在一个夜晚来到雨的寝室，她想把自己的第一次献给她的初恋情人。

雨婉言谢绝，他不想没有爱情的初夜，也不想玷污友情。月失望地走了。

雨离开母校那天，月把家里电话号码写在了纸片上交给了雨。火车开动后，雨把手伸出车窗放飞了它。

两个月后，月写信告诉雨，她出事了。

那个男孩子家在云南。他们没有任何约定，就是想在一起玩玩。所以，她要把胎儿弄掉。

雨回信把她臭骂一顿，之后，两个人就几乎没有了来往。

十三年后一个周末的上午，雨忽然接到了月的电话。月是在SOHU的同学录发现雨的。

雨一边在电话里与月交谈，一边忍不住想笑。

月反感地问：干嘛总笑啊？！

雨说：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月告诉雨她还没老，而且比以前漂亮了。

雨说：但是我老了啊！也许就是因为老了，才会觉得过去的一切都很有趣，才会忍不住想笑吧。

 

四、当爱情变成亲情

 

白是雨的太太，小雨四岁。他们已经有女儿了。

白和雨是经过无数次的争吵才走进婚姻殿堂的。因为白很单纯幼稚，也很刁蛮；因为雨很清高，也很固执。

雨和白认识三个月时，有一天雨想放弃白。白大哭大叫。雨于是改变了主意。两年后，白成了雨合法的妻子。

婚礼是在雨的农村老家举行的，雨为的是借此见见乡亲父老，白为的是让铁公鸡准公婆放点血。

主婚人是村长，从来没有为城里人主持过婚礼，一紧张，把“公元一九九四年”宣读成了“公元一九四九年”，台下人立即想起了“开国大典”，于是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晚上入洞房，雨的母亲不让熄灯，说今晚的灯是“长命灯”不能熄。白天忙了一天，差点把新郎新娘累死，所以洞房花烛夜尽管灯火通明，两个人还是睡得死猪一样。

次日早晨，雨睁开眼睛，发现枕在同一只枕头上的白也刚刚醒来，恰好也在扭头看他。

雨问白：我们没做什么吧？

白怔了怔，回忆了一下，然后肯定地点点头。

随即两个人哈哈大笑。

婚后的生活也是矛盾不断，但是大多都不了了之了，直到朵的出现。

朵的出现给他们本就脆弱的婚姻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好在危机终究过去了。

危机过去了，孩子也在一天天长大，成为家庭牢固的纽带，爱情也逐渐变成了亲情。

当爱情变成亲情，日子就变得平静和安逸了，就连偶尔的做爱都显得那么波澜不兴。

 

五、过尽千帆皆不是

 

朵是雨的同事，是有名的美女。

雨第一次见到朵时，从没想过五年后她会成为他的情人。

成为雨的情人的朵，最热衷的是做爱，时常骑坐在雨的身上纵横驰骋，每次都把他弄得弹尽粮绝。

朵刚刚成为雨的情人时，表现得完美无暇，优秀得让雨感动。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事情就渐渐变了。

白因为朵与雨闹得天翻地覆，并向朵发难。

朵因为毫不相让白，使雨腹背受敌。

三个人坐到一起时，朵要求雨说他爱她，不爱白。

雨说了，朵胜利地笑了，白伤心地哭了。

朵不能嫁给雨，原因是她已经结婚，而且没有勇气离婚，但是她不反对雨离婚。

朵因为痛恨白把事情告诉了她的丈夫，不允许雨对白好。于是雨和白决定离婚。

雨在和白离婚的同时，决定放弃朵，因为她居然同意他离婚。

一年后，雨和白在五岁女儿的感召下，重新走到一起。

 

六、我与爱情没有约定

 

萍是在KTV坐台的小姐。是雨和朋友喝酒后去唱歌时碰巧认识的。

那天喝完酒，朋友提议去唱歌，雨选择了圣·乔治，于是认识了萍。

萍的家在秦岭以南某个地方，今年刚刚二十三岁，长得小巧玲珑，不酗酒、吸烟和骂人时，很讨人喜爱。

那天雨喝多了，在一起玩时，都说了些什么，第二天完全忘了。

周五要下班时，雨接到了萍的电话：你那天说周末要带我去爬山，还记得吗？

雨说记得。

于是第二天他们去苏马湾爬山，同去的还有萍的姐姐和姐夫。萍的姐姐帮雨和萍照了许多合影，几天后，照片拷贝出来时，雨发现偎在他身边的萍甜美地笑着，很是小鸟依人。

雨发觉自己挺喜欢萍，尽管她是小姐，他还是喜欢。

此后，雨每当烦恼时总会约萍出来。萍每次都不会拒绝，即使正在上班，也尽可能说服客人，宁可不要小费，也要尽快来到雨的身边。

他们或者去酒吧小坐，或者去吃消夜。这时候，大多是萍在喋喋不休地说，雨在笑眯眯地听；或者雨在大口喝啤酒，萍在专心吃干煸豆芽粉丝。

偶尔萍会笑着问：我太碎嘴了是吧？或者埋头吃菜时，忽而抬头不好意思地问：我太贪吃了是吧？

每次送萍回家，临上楼前，她都会站在那里看着雨，等他上前抱抱她。接过吻后却会说：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大哥哥该有多好！

萍从来不向雨要钱，也不求他做任何事，这使雨相信，她对他是诚实的。

她唯一求他做的一件事，是有一次下楼时崴了脚，不能去学习电脑了，要他抽时间辅导她。她说她要坚持学下去，因为她答应过他要学点真本事。

萍知道雨有家庭，所以从来不在业余时间打电话给他，即使最苦闷、最想见到雨时都不打。

萍说她这辈子是没法嫁人了，因为好男人不会娶她，坏男人她又不会嫁他，可能最好的结局就是给人做情人了。

雨听了不置可否地笑。

雨和萍一直相处很好，从来没有生气过，他们没有任何约定，也不想去约定什么。

有一次雨笑着对萍说：来世做我的女儿吧，可以每天在一起，每天照顾你。

萍说：那也不成啊，女儿大了要嫁人呢！

情人节的晚上，萍说她要先去坐台，下来之后再给雨打电话。可是没过几分钟就说下班了，可以出去玩了。

在迪欧泡到午夜时候，萍问雨：我今晚可以去你那儿睡吗？因为明天要去买车票，自己睡肯定要睡过头的。

萍要回家乡看望父母了。两个人的身体离开后，她躺在雨的臂腕里商量：这次回去，如果有合适的人，我还是嫁了吧？

雨回答说：如果不开心，就再回来。

 

七、尾声

 

我是雨的死党。

今天是2005年的情人节，这时候碰巧雨没有情人，所以想起了我。

他知道我的老婆和孩子都回东北过春节了，暂时是快乐的自由人。

雨向我讲述他的爱情故事时，古榕茶楼只有我们两个家伙。

他告诉我说，他与爱情没有约定。

我搞不懂他的鬼话。

这哥们只有在他最无聊时，才会想起我，而且每次出来都不带钱包，不讲究。

因为他不讲究，所以我决定把他的故事告诉大家。

2005-2-21

江苏·连云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