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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落了清明

(2014-04-11 07:3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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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来时新社

梨花落后清明

老七的同事卢工大约是我粉丝,他经常看我的博客,知道藏马山是我的家乡。老七在黄岛,离我的老家也就是两箭之地,博客上认识好多年了。按照老七的说法,我不在,她是在帮我给家乡站岗的。

老七同学在岗上站的兢兢业业,比如哪里着火了,哪里发水了,又或者东家胡之胡打老婆西家莫小楼挨老婆打,总是都会及时跟我汇报一下。清明节前,老七报告说:老大,卢工说这个长假我们要自驾去藏马山,看看你说的满山的薰衣草。
这个消息,我当成是卢工对我的《纸上故乡》系列文字的最好的嘉奖。想到在千里之外有人在默默看着你的文字并为此去实践,谁都会有很温暖的得意吧。因为文字喜欢一个人,因为喜欢文字而喜欢一个地方,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呢。我对老七说:去吧,去吧,记得多拍照片给我看看。

 

其时江南春深,花团锦簇,我却忘了家乡的四月还是春风初动,柳色只可遥看,地里的麦苗才刚刚返青,更不是薰衣草的花期。我想关于花开的消息,大约才不是老七这样的IT男女们所关心的,他们想去看的不过我笔下的那一座山罢了。
去年秋天我回去探家,要回来的时候和老七卢工匆匆见过一面。然后卢工开车送我到国道拦去南方的回程车,二十多分钟的路在我的指挥下跑了一个小时。把卢工跑的满头大汗。所以这次他们去藏马山我就自觉地放弃了导航的权力,我想GPS总归比我靠谱一些。


那年父亲种下的苹果树结了很多果子。苹果树不是烂大街的红富士也不是传统的红国光,那种苹果有异香,果皮上有不规则的红丝,我也叫不上名字来。我在回去路上给老七发短信说车子后备箱里有我老家的苹果你和卢工分了尝尝。后来老七反馈说,这是他们吃到的世界上味道最好的苹果,而且没有之一。我说当然,天下果树唯此一棵,父亲种的苹果树可是百里挑一选出来的。
只是春节回家,发现院墙外的那棵苹果树被父亲伐掉了,红苹果,它还没等我给它起一个好听的名字就成为了绝响。我不在的日子,父亲陆续砍掉了一棵杏树一棵枣树和一棵苹果树。我对该老头乱砍乱伐的行为作出强烈抗议,我说它们哪里得罪你了,昂!院子里剩下的果树你可不能再砍了。看到我急眼的样子,父亲像做错事一样说不砍不砍了。鉴于该老头这样的态度我只好代表果树们原谅了他,我小时候认错可没有他这么诚恳。
父亲砍树是为了盖一间厢房,我抗议说一间房子那里比得过一棵树呢。院子里的樱桃、山楂和柿子树们听了也一起跟着点赞。我和果树们大约永远都不会懂得父亲,土地和房屋对于在农村生活了一辈子的父亲,这些或许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意义。

其实厢房盖好了也没有什么用处,父亲用来存放用不着的农具,锄头镰刀手推车。这些把式我都会使用,我想也好,有它们在我就不怕,如果哪一天我在外面混不下去,大不了回家种地好了。

 

这个春天,我想象着老七他们的车队一定会路过一座开满花的院子,那些樱桃杏花们才是真正的玉树临风。它们会在春风里对着路人频频招手,招呼他们停下车来去陪树下抽烟的那个老头坐一坐。但后来我在老七的博客里看到,因为路不熟,卢工带着他们一路乱走,到了高家庄拍了一张照片就灰溜溜地回去了。
真让人顿脚!过了高家庄往西二里路,第一个院子就是我的家门了。

 

因为老七失败的春游行动,没有帮我拍到家乡的图片,我就去网上百度。网上藏马山的风景很美,完全不是我见到的样子,而且说山上重修了重阳道观和太平军兵营。而关于这些,我是知道的。
藏马山下的村庄都是以姓命名,高家庄、胡家庄、臧家庄、丁家庄、曾家庄,一字排开。有一年镇上组织各种庄的书记们下江南旅游,晚上住到了杭州,因为我姐夫也在,我跑去请他们宵夜,大碗喝酒。山东人只要同喝一碗酒就是兄弟,于是很快就熟了。书记们的酒量惊人,一场酒就喝的痛快淋漓。那时候藏马山刚刚开发,丁家庄的书记显摆说在山上修了道观想做旅游,被同行别的书记们嘲笑,说道观里摆了菩萨,是土鳖的玩耍。
我就忧心忡忡。我说要有规划可千万别弄一些不土不洋的玩意出来,那不叫建设是破坏。丁家书记拍着胸脯说没事,他说爷们你别听这帮混蛋诋毁我,等你回去我请你上山看看,绝对的高端大气上档次。书记叫丁春秋,这名字总是让我想起《天龙八部》里的那个坏人来。
第二年回去偶遇当时一起喝酒的镇上的经委主任,晚上他和丁春秋就拉了我去喝酒,没有上山,去了海边。山上道观的事没有提,我就不好多问了。丁春秋五十多岁,额头上长满了胡之胡一样的褶子,说起话来声音洪亮,每喝一杯酒都有祝酒词,我想他如果不是因为做了村长完全可以成为一个诗人。诗人称呼我是“爷们”。爷们在老家是叔侄间的称呼。我们的村子离太近,婚姻嫁娶,老亲连老亲剪不断理还乱,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俩谁的辈分更高一些。
不过,现在见到网上的图片我就放心了,那个灰色道观是复古的模样,与山势浑然一体,我的爷们果然高大上,做的事业一点也不土鳖。

 

看着老七他们失望而回,我就生出后悔来。仅有的一张照片里,路边的白杨树连叶子都没有长开,痴痴呆呆的一点也没有哨兵的该有的风采,早知道这样我应该给我的“爷们”打个电话让他带路上山。山里的薰衣草没开,映山红应该开成一片了。

关于文字的缘分,我的故乡也许没有我文字里的那么美好,但山东人热情好客是不会错的。我姑姑家表妹夫有一朋友做医院院长,看了我的《锦衣》大喜,他说爱美酒爱美人,正是同好哪。天天跟妹夫说一定要找我喝酒。我估计又是与卢工一样的人。过年回去几天太匆忙,谁也没见。等我回来的一天晚上接到妹夫电话,说他们在一起吃酒就想起我来了。电话里那位没见面的那位同好,和我东拉西扯说了很长时间,与我再三约定下次的归期,约一场醉。这就是故乡。

清明雨里,黯然的诗人问寻独自去买醉的杏花村是牧童的故乡,诗人的故乡是永远回不去的。而我所谓的故乡,是除了父母亲人之外,是只要你回去,就一定会有人等你吃酒,陪你喝醉。我的老乡廉萍是北大文学博士,她写的《杂花生树》好看的不行,写故乡的天牛:“不管它后来传布人间的名头多么震撼,留垂丹青的用字多么重大,一提起来,我如今首先想到的,依然是它们那躲闪的小眼神,颤抖的小触角,以及一转身就逃之夭夭的小身影。跟正大庄严什么的一点都不靠。——这是发小儿的交情。”

这,也是我与故乡的文字交情。

 

这个清明长假里,我去了一趟莫干山去了一趟西溪。山里的桃花梨花们已经落了,西溪的花事正好。我看山看水,乐仁乐智,早已把江南过成了故乡,而在前一篇文章里我还叫嚷着等花开了约人去山里吃酒。

你看,这一季的花事,终于还是错过了一些。好在人生不是只有一场花季,就是错过了这一季也没有什么关系。要相信,花开时候不能相遇,落花时节也会相逢。

 

燕子来时新社,梨花过后清明。

如果我文字里有思念,一定是那一树的梨花开。

 

 

梨花落了清明

梨花落了清明

以上藏马山的图片都是百度来的。鄙视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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