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记事 路人甲和路人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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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黄狗丢丢在大院里的管理员身份确认的话,那么,母亲饲养的两只鸡只能算是普通成员。这两鸡实在是太普通了,普通到我回家的第三天才注意到它们。
它们走过来,摇头晃脑的,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鸡们小小的,三四两重的样子。
灰扑扑的童年。锦衣华发都还没有生长出来。
或者,我甚至都怀疑他们是野鸡的后代。因为有一次我在南方的大山里看见过一群野鸡,大的野鸡在前面,后面跟着的那些小小的野鸡就是这个样子。
我自以为是的认定,这两只鸡一定是一公一母。
午后,有风,有树荫,树荫下面,说不的还可以觅到虫子。实在的,这样悠闲的日子,做一只有母鸡相伴的鸡也是不错的人生理想。
无忧无虑,散淡江湖。应该是神雕侠侣的境界。
母亲却告诉我说,两只都是母鸡。
母亲说,现在,鸡子一孵化出来人们就能分辨出公母来的,所以今年买回来的十只小鸡都是母鸡。养大的,就这两只了。
记忆里,养鸡都是要养一段时间以后才可以看出来公鸡和母鸡的。公鸡会慢慢地长出一个鸡冠来,红红的,很是威风。而且,那时候如果母鸡多一些,母亲会高兴。
公鸡的价钱贵了,所以公鸡是被挑出来专门养了卖钱去了。母亲有点遗憾地说,这个院子里没有个打鸣的,就是象少了点什么一样。再说了,到要孵化鸡子的时候,也没有个准蛋。孵鸡的时候,都是要用准蛋的。所谓准蛋,就是母鸡被公鸡踩了后下个蛋,这样的蛋孵鸡的准确率就比较高。
关于踩蛋就不好解释了。
有一次,和著名文化人汗青聊天。汗青说,踩蛋这个事我最懂了,很小的时候,我就喜欢追着看公鸡踩母鸡,所以我的性教育启蒙算是很早的。
你能想象一只公鸡脸红脖子粗的追着一只母鸡的样子吗。我就想,那只公鸡就起名叫冠西,母鸡叫阿娇吧。
事实上,这个时候我就笑了。
那些午后,坐在树下。
门前的空地处,空旷的没有一个人影。有的,只是这两只觅食的鸡。我一笑,就把低头觅食的鸡们惊吓了。它们停下来,莫名奇妙的看看我,转身就走了。
鉴于它们对我的傲慢无理,我决定给它们起一个相当普通的名字,就叫路人甲和路人乙。
路人甲和路人乙形影不离。这一点,与林豆豆和芝麻的关系很象。
回家的这些日子,除了吃饭,这两个人和我已经相当冷淡了。有时候她们一起去菜园掘菜,更多的时候,是穿着旱冰鞋在街上呼啸东西。
父亲的家门前面是一条乡村公路。有时候,路人甲和路人乙要到马路对面,是必须穿过马路。小鸡过马路,我觉得是一种很美的语言意境。
但父亲见了总是拿着扫把条子去赶,一片鸡飞狗跳的景色。
林豆豆和芝麻,更是不允许去马路上溜冰。
父亲说,马路上车多,不管严格点怎么行。
我忽然明白,为什么十只鸡就剩下了路人甲和路人乙了。
父亲说,乡村规矩,压死了鸡是不赔的,鸭子要赔。鸡跑得快,鸭子跑得慢。
竟然是这么朴素的道理。
但是,我还是暗自为路人甲的那些姐妹们不服气起来。黄鼠狼给鸡拜年也就算了,杀鸡给猴看也算了,现在就连跑的动作麻利点也受歧视,刘翔知道了一定很生气。
路人甲和路人乙却没有生气的样子,大部分时间它们还是习惯在树下或者某个角落觅食玩耍。它们和我的关系也是不温不火的样子。
我只有在树下闲坐,它们才会在不远的地方出现。不亲近,不疏离,往来两不猜。
直到离开。
作为这个大院里的资深成员,我始终没有和普通成员路人甲路人乙建立起良好的互动关系。现在想起来,如果没有路人甲和路人乙,父亲的那些果树,多少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