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5日星期二。

 

早上七点钟，闹钟准时响起。我依然头昏眼花，恶心头痛，浑身酸痛。不过几层被子捂了一晚上，浑身已经出透了汗，烧已经退了，但虚弱得很。

 

我晕头转向地往洗手间走，间或的两三秒钟眼前居然漆黑一片。

 

我扶着洗手间的水池边刷牙，刷着刷着觉得胃里越来越恶心，肚子痛得无法忍受，有种想腹泻的感觉，于是赶忙坐到马桶上。但肚子痛和腹泻的感觉都只是表面现象，并没有真正的腹泻。肚子却真真实实地越来越痛，痛得我蹲到了地上。我想，也许平躺一下会好一些，就从洗手间踉跄着栽倒了床上，努力地控制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但事情并没有象我预想的那样进展下去。肚子越来越痛，痛得我最后忍不住叫了出来。我以为叫叫也会好，自我挣扎了大约十多分钟，但腹痛反而越来越严重。

 

我终于忍不住了，知道单凭自己的力量已经撑不住了，必须要找医生了，于是打电话叫了人来。

 

车队里就是不缺壮汉。我左右被两个强有力的男性架着出了酒店，一路上，Alex都在使劲地捏我的虎口，左右手轮流捏。我虎口被捏得很痛，但似乎腹痛有所缓解。因为虎口的痛再痛我也可以忍耐，而腹痛确是忍受不住的通。好在医院很近，1分钟就到了，我坐着轮椅被推到了急救室，然后被放平躺在急救床上。

 

一个男医生不停地在我腹部各个地方压来压去，一边压一边问我痛不痛。我整个腹部都痛，已经分不清楚哪痛哪不痛了，开始只要没有明显的更痛，我就说不痛，后来似乎他按的所有地方都不痛，他也加大了手劲，把我按痛了为止。我终于喊痛了，他松了一口气，告诉陪我一起来的人：送妇产科。

 

什么？妇产科？搞得我要生孩子似的。不过的确，也不知从哪年开始，我只要感冒发烧去医院看病，一说症状，医生都先把我按怀孕对待。按说也不能怪医生，谁让我说头晕恶心的呢。开始的一两次我觉得很别扭，再过了一两次熟悉医生的诊断套路了，我就跟医生说，我能不能不做尿检什么的，因为我确认自己肯定没怀孕。医生反而跟我急了，说：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你要看病就按我说的检查。后来我就再也不跟医生争执了，他们爱怎么看就怎么看。

 

妇科医生检查完，说我宫外孕，让我验血验尿做B超。我心里有数，也不跟她争，看她想怎么玩。按照医生说的，车队的人用车推着我楼上楼下地跑，先验了尿，再验了血。Alex一直没停地帮我按虎口。可能是Alex这招管用，我的腹痛症状缓解了很多，虽然还疼，但已经完全可以忍耐了。Alex得意地说不用医院的医生，他已经把我的病治好了。周围的人就都起哄，具体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反正最后他们给Alex冠了个称号：盲人大夫。快乐，似乎是世界上大部分车队的共性，从来都象一家人，任何时候都不忘记开玩笑。

 

还没等化验结果出来，我已经觉得好多了。可以比较正常地行走坐立了。大家更自然地开玩笑说我遇到蒙古大夫了。等化验结果出来，我们更加确认遇到了蒙古大夫。然后我自己走路去做第三项检查：B超。递了单子排队等候的时候，Alex问：你还需要用急诊车吗？听他的语气我就知道他等着我说不用。我就说：不用。我们的司机就推着急诊车还了。

 

我们把所有检查的结果都拿到手，声音一致地找那个蒙古大夫。“蒙古大夫”看了检验结果，最后诊断结果写成：痛经。靠！我一辈子也没痛经痛成过那样。

 

但后来又一想，可能也赖自己，忘记把前一天发烧的情况告诉蒙古大夫了。

 

中午吃完了饭，车队开拔坐中巴从广州开往长沙。晚上十点多抵达长沙所驻的酒店，但10：40慕名到达著名的火宫殿吃晚餐时，人家已经关门了，据说它只营业到晚上9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