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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智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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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石康谈爱情

(2006-02-20 13:47:02)
标签:

爱情

宗教

常态

客体

石康

分类: 两性关系
爱情是一种物质?是一种脱离常态的需要?

对话人:石康。作家
 
 
       人心是无常的,所以世俗的爱情无法持久
    殷智贤:男人在今天,还相不相信有爱情?
    石康:我相信有爱情,但不相信会发生在我身上。
    殷智贤:当着你女朋友面说这句话?
    石康:不是,是那种特别高标准的爱情。
    殷智贤:什么意思?首先说你理解的爱情吧。
    石康:我觉得爱情是一个很神秘的词,它不是恒定的,有某种宗教信仰的人才能处于稳定状态,精神上处于,比如信基督,他经过修行,平时人们的心里是无常的,今天你爱,明天就会不爱。
    殷智贤:对
    石康:而且你要是没有到达一个很好的,很稳定的精神状态,你一个人的身上有很多自我。就是你有多重人格,但是你没发现,比如你临睡前想的,我明天早上6点起来,是你一个人格在说话,明天早上6点另一个人格告诉你,得7点起来,是混乱的,人。
    殷智贤:而且有时候即使你知道你有很多个自我,但是你其实控制不住的。
    石康:对,你不是真正能控制这些自我。
    殷智贤:对,你不是他们的主人。
    石康:当你不能达能控制自我的那个水平的时候,我们谈论的就是世俗爱情,就不是一种更抽象的,更稳定的情感方式。而且爱情得有要求,即使是短暂的爱情,他也要求人在很短的时间内失去自我。
    殷智贤:对,忘我。
    石康:忘我,你完全得为对方着想,无论自尊重,自卑,或者你自己认为你可控制别人的地方,全得甩掉,人在很短暂,很短暂的时间里,我相信,就是咱们正常世俗当中的人,能处于那种状态。
    殷智贤:但是持续不了多久。
    石康:对,持续很短,有的人一般就是一瞬,比如一个靓女刷地从你眼前走过去,你突然看她出神半秒钟,你坠入情网了,但是过去以后,你缓过来了,你又回到正常的状态了。
    殷智贤:不是回到正常,就是又回到你原来习惯的那种。
    石康:对,疾病所导致的那种混乱的精神状态。
    殷智贤:你说。真的要发生爱情的话,需要的前提太多了,
    石康:没错。
    殷智贤:好不容易发生了,还不可能持续。
  石康:没错。
  
             爱情是一种物质?

    殷智贤:美国《国家地理》最近有一篇报道,分析爱情是什么。我们都知道,发生爱情的时候,身上分泌着一种元素叫苯铱氨,那个大家都知道了,还有一种研究说,人发生爱情的时候,身体整个处于的状态和人患上强迫症之后,处于的那个状态是一致的。
    石康:这直接就是从生理学给爱情做出解释。
    殷智贤:对,所以当这些学说在社会上流传了之后,人们看起来,爱情是基于某种物质的基础,才会发生的,但是我们现在一说起爱情的时候,还是更愿意把它归入精神层面。
    石康:我觉得从物质上说也能说。说到一个爱情,那就是得从主体和客体两方面说了,我觉得发生爱情就是把客体给妖魔化以后,它才会发生爱情,普鲁斯特老早就说了,他说我得用多少幻想才能让我的爱情赋予到我爱的这个人身上,如果把我的幻想除掉了,他就什么都不是。
   其实很早以前人就理解这一点了。就一般世俗中的爱情,他完全是由自我构成的,自我的各种幻想,欲念,或者说是瞬间的那种感觉,由这些乱七八糟的材料组成的,而且那个具体的对象吧,我个人现在觉得,世俗爱情更前进一步,就是不是爱的具体的某个个人,我觉得人爱的就是这个世界,就是整个的客体世界,除我以外,因为人就是这个客体世界,包括就是生你的母亲,你周围的环境,空气什么的,因为有了这个客体世界才能诞生了你,人根本就离不开它。
    殷智贤:必须去爱它?
    石康:没错,这是人最好的策略。
    殷智贤:又变成策略了。
    石康:它是一种策略,它不是一种什么,这个疾病就是由策略构成的,因为它是能让人生存下来的一个特点,你只能爱它,然后选一个人去爱。咱们再具体到说,你首先是爱这个环境,但是这个环境太复杂了,人是不可控的。
    殷智贤:所以要提炼出一个对象?
    石康:没错,提炼出一个能控制的对象,所以就会变成一个人,这个人你要爱她,她必须得听你的话,为什么听你的话?
    殷智贤:说明你能控制住她。
    石康:对,因为你太渺小了,这就是世俗爱情。
    殷智贤:还有一点,很多人说我去爱一个人的时候,他其实是有很多的前提,这些前提和你刚才说的那种关系是有关联的。与此同时,很多人去爱别人,本质上最终还是为了希望在这个爱情里获得自我满足。
    石康:那当然。
    殷智贤:无论是在这里面能体会到自己更崇高,更宽宏,还是说体会到自己更浪漫,更有深度,那么他会把这些期待以及未来渴望得到的满足放到这个感情里。
    石康:对,那就是纯幻想,就是把他所有的纯幻想放到那个情感里,跟那个情感完全不搭界,也跟那个被爱的对象没有什么关系。
    殷智贤:所以万一他遇到的那个对象,打破了他所有的这种构建或者说幻觉的话,他就没法爱她了,所谓残酷的现实就出现了。
    石康:对对,他的爱情就是消失了,这就是世俗爱情。
    记者:但是你所谓说的理想之爱,有没有可能出现呢?
    石康:我觉得有可能,历史上有,我看到一些小说里的,我看过一本书叫《在一起》,那个书里写了一些,我看过一些小说中某个人的状态,还正处于暂时的无我状态,要不然就暂时处于让自己所有的幻想完全不依赖于外物,一个是无我,一个是完全自我。我觉得只有作家才有机会抓住这种特别微妙,特别复杂,然后特别就是怎么说呢?就是特别——
    殷智贤:在常人看来是一种疯狂的状态,就是完全不可理喻的一种感情。
    石康:对,他把他的幻想能够还原出来,还得把一堆乱七八糟的感情整理成文字。
    殷智贤:表述出来。
    石康:表述出来,对,例如让别人能大概听懂的。
    殷智贤:能了解世界上还曾经存在过这样一种感情。
    石康:对,一种感受,一种东西。
    殷智贤:无论是文学家,还是普通人都用他们的方式表达过各种各样的爱情,但今天很多人都开始对于各种表述充满怀疑,即使你说的普鲁斯特曾经抓住过某种他认为真实的这种感觉的话,那么对于大多数人来讲的话,仍然可能是一种幻觉。
    石康:我觉得人们不理解这个幻觉吧,首先他就不理解幻觉也是一种物质。像知识,就像他不理解文字上记录上的感情,他认为他那个不是一种存在,他是一种描述,他也不知道一点,就是知识也是一种物质,尽管知识是物质,在现在知识已经可以买卖了,跟其他物质一样,他是一种无形物质,已经可以买卖,可以升值,可以贬值,用这个知识的物质可以改造有形物质,还有你的感觉,就是你的那个幻想,你的种种无形的那个东西吧,比如现代人管他叫某种场。我觉得这所有的一切吧,在人现代的思维里,我觉得可能你到剑桥,到哈佛跟人说,这东西,爱情是一种物质,你跟他讨论,他可能能跟你说一句话,在中国这个观念还没有到这个地步,所以你用某种更接近于这个事物原来的那个表述来描述这个事的时候,一般人是不相信这个事的,其实当你把爱情和欲望也看成是一种物质的时候,你其实更有机会去把握它。当你把他看成一种神秘,看成一种永远是一团混乱的时候,你永远抓不到它。
    殷智贤:然后你在它面前就表现特别的卑微和无助,然后就是觉得自己无能为力。
    石康:对,爱情突然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生起来,从自己身上。
    殷智贤:对,也不知道它将什么时候离去。
    石康:离去,没错。
    殷智贤:而且不知道因为什么离去,有时候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它会到来,或者离开,然后大家就觉得这件事情深不可测。
    石康:就突然失控了,会有一段失去自我,他非要喜欢,非要找这个人,非要跟她在一起,随她干什么都行,花了很多钱,后来又后悔,觉得我有病。
    殷智贤:你从一个物质化角度去谈论爱情,但我知道很多人其实拒绝从这个角度去认识它。
    石康:对,这是神秘主义者的角度,所以很少人了解神秘主义,所以他不从物质角度谈论这个事,他还是从常识的角度谈。
    殷智贤:他更愿意从看不见摸不着的这样的立场上,来承认爱情是存在的,如果你跟他说爱情只是一个物质,它有形,而且可控,有把握,那么人们就觉得他将失去对爱情所有浪漫的期盼和向往。
    石康:我觉得不是,因为他根本不了解这一整套系统。
    殷智贤:但是大多数人都不会去研究这个,所以他更愿意把爱情保留在一种幻觉,或者说叫神秘的状态里。人们为什么需要保留一些东西——其实不止是爱情,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愿意把它们保留在一种他自己觉得不可知,不可捉摸的世界里?
  石康:我觉得叔本华对这个做过阐述,他说这个不是个人行为,你爱上谁,是基于基因,高的喜欢矮的,瘦的喜欢胖的,皮肤糙的喜欢皮肤细的,这个完全是由一个族群,从进化的,从种族的角度讲,他为了保持自己的族群,给人在进化的过程中设置的一个生命过程,为的不是个人,是为了这个种族能够延续下去。我觉得他那段论述说得特对。我当时看了,觉得他的眼光算是比较远的,但是后来他那个论述,尤其是研究人类学,人种学,还有社会学,其实都把他的观点加以发挥了,尤其到现代人的的研究,总体上没超出叔本华最基本的那个论述范围。
  
  爱情必须神秘,因为我们需要把它当作脱离常态的去处

    殷智贤:你这段说法,我认为更多的还是从物质的角度去解释爱情,因为你既然谈到基因,在现代的人们的认识里来讲,还是一个物质的基础。我刚才的那个意思是说,人类更愿意把爱情归于一个,不能说纯粹抽象的,但至少是一个神秘的,或者说玄妙的,属于精神范畴的那样一个世界里,不太愿意把它拉入到物质层面,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多都认可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他们认为一旦落实到具体生活的时候,爱情就死亡了,所以大家更愿意相信爱情存在一种抽象的脱离现实生活的素质和可能性。
    石康:我觉得那个就跟历史的、政治的、社会的、生理的跟好多的进化过程有关系,首先我得说,你的那个观点是陈腐的。
    殷智贤:陈腐不陈腐我们不管,对大多数人来讲,这是他的心理常态。
    石康:因为人的意识还没有继续提高,他还处在一个较低的意识层面里,所以他就会从这个角度理解爱情,换句话说,当他把爱情看成神秘的、不可琢磨的、难以言说的、无法控制的,就是站在精神立场上,反倒会把人类的种种欲望看成是一种物质。
    殷智贤:你觉得人类把他保留在所谓精神层面,会不会让人感到某种安全?
    石康:我觉得就是保持在精神层面是最安全的,对普通人的生活来进,因为他竟然不可琢磨,不可控制,人们就不去控制,不去琢磨,不在乎他了。
    殷智贤:对了,他认为反正已经超出了人的世界,超出人能控制的世界,人能理解的世界,所以到今天,当爱情逐渐还原它物质的一面的时候,当这个神秘的东西被一层一层剥离的时候,所谓人类不相信爱情,也就是是人类开始意识到,当这个东西落入到一种物质的时空里面的时候,如果我们仍然不能打破的话,人类就开始意识到自己的脆弱和渺小。这个问题将无法回避,原来你控制不了,你可以回避他,说这是神的旨意,但今天人跟你说,这是完全来自于你心里的东西,你还不能控制的话,人就该对自己失望了。
    石康:那不会,我觉得人这东西吧,最重要的就在于他的不确定性,物质是非常完美的,一杯水你只要给它加热到100度,它准开,你放进盐它准化,只要有条件,它就会做出恰当的反应。人的生命在于什么啊?就是你今天说了一句同样的话,就是说你傻B,他会痛苦,过两天有人又说你是傻B,他又会快乐!人是不可琢磨的,生命一切皆可能,就是他永远是未知的,这就是生命在宇宙里,我觉得特别奇妙的那么一种东西。
    殷智贤:但是你不觉得人的属性跟水是一样的吗?就是水加进了盐,它会变成咸的,如果你说一个人你是傻子的话,他今天会觉得痛苦,如同加进了盐了,明天如果你给他加进了糖,如同换一个情景,其他因缘聚合的时候,你跟他说,你是傻子,他会觉得快乐,那时候他就变成甜的了。
    石康:人把握的元素太多了,比如你想知道这个人会做何举动,你首先从生理上研究他,再从政治的、历史的、文化的、进化的、社会的从各种角度,人是不可能把这些信息汇总,然后做出这个生命的趋向判断的,你怎么模拟也模拟不出来,他太复杂了,成本太高,人怎么研究啊?人干脆就是从结构主义的讲,他就是一个结构,爱情就是一个结构。
    殷智贤:那你给我描述一下这个结构。
    石康:我觉得那就要从它的功能讲,不管它是怎么来的,你不能是怎么生存的,最后你的目的是让人暂时能够突然从常态里摆脱出来,处于一种不太熟悉的,也可以说是超意识,也可以说是低意识,低级意识,因为正常人,就是一般人没修炼过的人,没有经过精神净化的人,他是不太可能知道他真正处于什么状态的,反正让他暂时摆脱了常态,就有特大的意义。摆脱常态他会有一种解放,就像水变成气,它突然有一个,或者俯视,或者是仰视的视角,不管怎么说,事物不是原来的。
    殷智贤:改变了他对世界的一种认识或者体验?
    石康:没错,这个世界突然在他眼里变得新奇了。比如原来咱俩就是正常谈话,但咱俩谈到很晚的时候,咱俩的感觉全变了,这间咖啡厅突然漂亮了,咖啡也喝水了,花的钱也不觉得贵了,怎么着都来电,人处于一种特殊的精神状态,让人很兴奋。
    殷智贤:如同被一个牢笼囚禁了多年,暂时出来放放风是吗?
    石康:没错,他突然会处于一种自由状态。
    殷智贤:人类其实被自己的欲望囚禁了很多年,偶尔出来放放风,就是暂时忘我一下。
    石康:对对,我觉得就是有几个状态,还有比如突然的成功。 人有这么几次机会摆脱常态,大多数时候他就是一个欲望接着另一个欲望,如果第二个欲望暂时没来,第一个欲望已经过去了,那时候会烦燥。
    殷智贤:空虚?
    石康:对,空虚,他就会像海德格尔说的那种烦燥,当欲望来临的时候,人被欲望抓住了,你的一切精神准备,或者说你的一切精神,你的一切的目标,一切行为都围着你的欲望目标去行动,这样人就会觉得自己有点充实。
    殷智贤:所以复杂的,曲折的爱情,之所以被人类讴歌,看起来是使人类获得很大的充实。
    石康:没错,因为它是一个让人摆脱常态的机会,今天俩人好着呢,你摆脱一次,明天来了一个第三者,他嫉妒,你又摆脱一次,后天第三者走了,你再摆脱了一次,大后天,那个女的突然老了,你又摆脱了一次?你知道?你会倾诉种种感慨,这时候你就不是正常的人了,当你有感慨的时候,你就是诗人,当你对这个事能客观冷静的时候,你是一个观察家啊,你从你原来的身份里摆脱出来,要不然你就是一个常人。
     殷智贤:爱情必须神秘,因为我们需要把它当作脱离常态的一个去处。从这点来讲,人是有点可悲的。因为如果不能保持自己捕捉或制造幻觉的能力,人的情感常常是无处可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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